路上的車再豪華也比不上父親那輛不起眼的農用車。
——題記
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掙的錢不多,種著自己的十幾畝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身上永遠只是熱的時候脫一件,冷的時候套一件,從小到大,我一直對父親的身份、穿著感到丟人。
國小開家長會,別人的家長都衣著光鮮,當我看到一身泥濘的父親在窗上剛一伸頭時,我急忙跑出去,在無人的走廊里不滿的讓父親回去,說完一句話便扭頭進教室。我甚至沒有看到,當我轉身時父親一臉的辛酸。可我看到同學和家長都溫馨的坐在一起時,我突然感到孤獨。不經意的看向窗外卻發現父親並沒有走,而是退到最後一扇窗處,畏畏縮縮緊貼著窗戶,緊緊的盯著老師,怕錯過老師的話又怕別人看到他。那個卑微的樣子讓我心裡像融入一根刺,痛,拔不出來。可我沒有走出去叫父親進來,我還是覺得丟人。
去年父親買了農用車,我心裡十分牴觸,因為路上一輛輛豪華的轎車十分刺眼,我用摔門來表示我的不滿。放學晚上下雨時,我便讓父親把車遠遠的停在路口,我在同學都走光時才坐上這輛車。夏天我去看父親幹活,太陽特別毒,父親裸著的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在地里從這頭走到那頭噴灑農藥,那么長的路程,我光看就兩腿發酸。父親幹完了活,便坐上了那輛車。我突然想起以前的腳踏車,又慢又累,再想轎車,確實不適用。我又覺得這輛車一瞬間變得這樣豪華,他可以為父親遮擋毒辣的烈日,也可以為父親抵擋寒冷的風雪,幫父親拉一車又一車的農具。
反過來看我自己,什麼都不能為父親做,一面花著父親辛苦勞作掙的血汗錢,一面埋怨父親的身份、“幫手”。我突然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我甚至連父親那輛農用車都不配做。
我再也沒有排斥這輛車,我也清楚地意識到父親的身份再卑微,還是我的父親。一直自欺欺人的我,這一刻終於清醒。
路上的轎車一輛接著一輛,我坐在父親這輛不起眼的農用車上,十分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