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可以看到螞蟻搬家時的路線彎彎曲曲,這是因為它們要避開沿途的各種障礙,這就跟闖江湖是一樣的,人生旅途豈能直行而不轉彎呢?
轉彎不是折節曲行,與直行殊途同歸。庖丁解牛,遊刃有餘,人們只注意到了庖丁的高超技藝,而忽略靈巧的堅柔變化,因時而變,遇到牛骨的阻力就翻手續行。轉彎,只是對直行另一層次的詮釋,就如同修盤山公路一樣,若徑直把路修上山頂,不僅施工的難度巨大,而且汽車也沒有那么硬的爬坡能力,就算馬力足夠,危險性也是成倍增加。轉彎,是另一種直行。
轉彎是為人處世中一種靈巧的變通。清朝末年,曾國藩組建湘軍,先後攻占了太平軍占領的多個重要城市。一鼓作氣拿下天京,徹底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曾國藩因此被授予一等爵。這時他猛然發現,湘軍——這隻聽命與自己的私人軍隊已經達到三十多萬人。曾國藩想到即使自己有功於朝廷,對朝廷忠心耿耿,朝廷依然會因為他的“威高震主”而找個時機把自己剷除。於是,曾國藩上書朝廷自行削減兵權,解除了朝廷的顧慮。由於巧妙地轉彎,曾國藩得到了朝廷的信任和賞識。歷史上無數立下絕世功勳的人,都沒能逃過“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由於他一時的轉彎,斷然割捨,於是他得到了更多。轉彎是種智慧,只有善於轉彎的人才能占據上風,實現人生宏圖之志。
轉彎是以直行為基準,並不改變直行的初衷。孔子遊說列國時曾被困於陳蔡之間,子貢不滿地與孔子進行了番談話,子貢認為孔子的儒學過於龐大,應留其精粹,去其虬乾,降低君子評判標準。孔子面紅耳赤地對其進行了批評,認為應該堅持“一以貫之”,然而孔子儒學終究是連連碰壁,未被各國諸侯採納。幾百年後,儒生董仲舒根據封建王權的需要,適當地添加了一些法家思想,形成了“外法內儒”的局面,被統治者所採納,影響中國近兩千年。這看似折節的行為,實際上卻是對儒學的發展與延伸,是從歷史和現實中得出的不可動搖的結論,符合統治者的需要,也讓我們感受到了儒家學說外的其它一些思想。可見,條條大路通羅馬,適當的變通能使歷史在你的手中改變。
轉彎是一種水性般的變化,但離開了直行,轉彎只能是一種折節,轉彎之人必定會因為轉彎而跌倒在轉彎之處。如同臭名昭著的賣國賊汪精衛,他早年時追隨過孫中山先生鬧革命,參加過各種起義事件,為國民黨立下了汗馬功勞,是孫中山先生的左膀右臂頗得器重。可在孫先生離世後,黨內大亂,他便與蔣介石一起預謀了一場反黨奪權事件,最終建立了偽滿洲國,成為日本人的走狗。他是個愛國青年,可是他忘記了直行的目的是為了救中國,脫離根基的轉彎,使其遺臭萬年!
直行和轉彎既對立又統一。在商場上,轉彎是成功的助跑器;在人情世故中,轉彎又是感情的潤滑劑。我們可以想像,若項羽渡過烏江,他必定會東山再起;若劉玄德失去二弟、三弟後,以國家為重不討伐東吳,那么他定能建設一個理想的漢王朝;若南朝宋明帝劉子業未被其弟劉彧刺殺,他定將會帶領南朝走向富強……千年以來,褒貶佳話數不勝數。
君不見,溪流柔潺,回首見浩湯幽冥;
君不見,高山疊屹,轉身識花明柳暗。
似水的靈性,錦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