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鏇律,激動人心。
——題記
他頹廢地捂著耳朵,金色的捲髮毫無生機地披散著,右手緩緩撫摸著鋼琴,奏出一段雜亂無章的調子。那一刻,他再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人覺得他在劇烈地顫抖著,碧藍的瞳孔里什麼都沒有了,那流動的樂章慢慢消逝著,一切都不重要了,是啊……不重要了。
一位音樂家,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失去了最珍貴東西。貝多芬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抓起一瓶啤酒。
“為什麼啊……”他不甘地自言自語,啤酒瓶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灑落的啤酒見濺濕了他失聰前傾盡全力完成的手稿,墨水慢慢化開,他失神一愣,想去挽救,但手剛剛觸碰到紙面時他卻自嘲地笑了笑。為什麼讓我選擇音樂?我什麼要讓我成功?為什麼奪走我最珍貴的東西?貝多芬倒在沙發上,帶著不甘與無奈,用手捂住眼睛。
真是命運啊!
不行!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有哪個瘋子會買一個聾子的作品?貝多芬突然站起,掏出僅剩的幾枚硬幣,沉思片刻,想像了一下剛才自己無能的樣子,隨後理了理頭髮,拋著硬幣下了樓。
他喜歡硬幣相撞的聲音,當然不是貪財,只是那清脆的響聲卻是悅耳,雖然他再也聽不見了。他用自己僅剩的資金扛回了幾袋麵包。他現在得為錢發愁,除了剛買的麵包,家裡就只剩幾個甜蒜了。他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撿起一沓化為墨漬的稿紙,這東西換來的錢可夠他吃幾個禮拜了。
他想起了昔日父親說的話:只有懦弱的人,才會向命運低頭。“我低頭了嗎?”他重新坐回鋼琴邊,塵封的靈魂不甘地抖動著,想要衝出枷鎖——命運的枷鎖。只有軟弱的人才會屈服於命運,剛巧,貝多芬並不軟弱。
他閉上眼睛,嘴角彎起微妙的弧度。起初他以為他是迫於生機,這才想起他是真正的熱愛音樂,失去了雙耳又能怎樣?心靈也可以演奏,美妙的樂曲都藏在在心中。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激動人心的樂曲傾瀉而出。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