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

八哥不是哥,是一種飛鳥,羽毛黑黑的,紅色的頭冠,淡黃色的尖唇,振翅高飛時酷似一隻遠去的鷹。聽爸爸說,八哥的心比老鷹多了,“啾啾啾”歌唱幾句更是極通人性。爸爸小時候也學著別人的樣把一隻八哥提進籠子,想用小剪刀把八哥的小舌尖剪破,然後使八哥的小舌尖沾上人血,讓它跟著人講人話。不料剛把自己的小手指劃破,這八哥便“呼”的一聲衝破鳥籠,箭也似的劃向空中了。後來,爸爸從爺爺的教誨中得知,八哥是一種吉祥鳥,尤喜歡寧靜、溫馨,常與人為伴,在春天時放飛,但最怕見的便是人血。

我一直希望親眼看看八哥鳥。

我家住在高高的5樓。我的臥室離春天最近了,因為我的臥室靠著陽台。每年的春季,媽媽總喜歡把陽台調理得蔥蔥綠綠的,月季、山茶、杜鵑、紅桃、棕竹、厚臉皮、君子蘭等40餘種花卉,在暖融融的春陽下爭奇鬥豔。若是月上樹“的夜晚,悄悄開啟一頁門窗,偶爾穿窗而來的夜來香味涌人臥房,仿佛真的掉進了一個如痴如醉的夢裡。

夢裡就聽到了幾聲脆脆亮亮的鳥叫。這一天黎明,晨鈴還未敲響,整個校園還沉浸在靜謐里,我被陽台上“啾啾啾”的聲音驚醒,一骨碌翻身起來,輕輕地撥開窗簾,透過玻璃向陽台一望一一幾隻黑乎乎的小鳥正在花叢里嬉鬧,淡黃色的尖嘴一張一合像是在晨練著一曲曲合唱!我很驚奇地光著腳丫叫醒爸爸後靠近陽台,爸爸說這就是八哥鳥,“八哥!”我驚嘆一聲便不能自禁地推門走向陽台,“撲騰”一聲,幾隻八哥箭似的飛去了。這才發現,就在陽台的那盆杜鵑花枝葉下,八哥們已用細細的野草紡織成了一隻圓圓的鳥窩。

順著那叢棕竹的間隙往巢里一看,八哥竟然已生下了3個鳥蛋!我剛想伸手去拿,爸爸立刻制止了我,說女孩子不能摸鳥蛋,再說八哥會傷心的。我一抬頭,果然瞧見兩隻八哥正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對面的屋角上,兩眼緊盯著鳥窩,特別嚴肅,像是兩名駐守邊疆的戰士;又一剎那,另有兩隻八哥從高空箭似的俯衝下來,眼睛鎖定鳥蛋,在陽台外圍的空際里盤鏇了兩圈,“喳喳喳”又風速飛離開去一一我知趣地把陽台門關上,決定不去打擾它們。

從此,我每一次好奇心來臨的時候,總是喜歡從臥室的視窗隔著玻璃往陽台上窺探。看著八哥像“哥們”一樣在陽台上追逐跳躍,我的心裡頓時生起一種莫名的欣慰,尤其在雷鳴電閃、風雨交加的時候,我更是產生一種切切的牽掛。八哥,你還好嗎?

不知從哪天起,我那座鐘再也沒有換過電池。每天清晨,八哥的歌唱就成了我的新任“鬧鐘”;一到晚上,八哥靜靜地棲息在鳥窩裡面不再叫喚,似乎不想再打擾我這位花壇的小主人。尤其當黑壓壓的夜晚來臨,我再也沒有冒昧地走近鳥窩邊,我一直在為這一群小夥伴祈禱,真的,我多么希望八哥一直能在我家生息長住……有了八哥做伴,我的生活自然多了許多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