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

人們說我有些象一顆星兒,

無論怎樣光明,只好作月兒底伴,

總不若燈燭那樣有用──

還要照著世界作工,不徒是好看。

人們說春風把我吹燃,是火樣的薇花,

再吹一口,便變成了一堆死灰;

剩下的葉兒象鐵甲,刺兒象蜂針,

誰敢抱進他的赤裸的胸懷?

又有些人比我作一座遙山:

他們但願遠遠望見我的顏色,

卻不相信那白雲深處里,

還別有一個世界──一個天國。

其餘的人或說這樣,或許那樣,

只是說得對的沒有一個。

“謝謝朋友們!”我說,“不要管我了,

你們那樣忙,那有心思來管我?

你們在忙中覺得熱悶時,

風兒吹來,你們無心地喝下了,

也不必問是誰送來的,

自然會覺得他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