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

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清醒,抬頭看床柜上的鬧鐘,凌晨三點。——噢,該死的安靜。

雖然說三更半夜大夥都在睡覺所以很安靜是一件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不過心頭卻像被注入什麼似,悵悵的。距離清晨還有好幾個小時,估計躺在床上數羊也不是辦法,我抱著被子悄悄繞過一旁熟睡的媽媽,小心翼翼,深怕吵醒了她。回首鏡子裡倒映出的身影,竟隱隱讓我感到有些詭異,是因為頂著那一頭亂髮,還是?(有種我在寫鬼片的錯覺= =")走進客廳,除了供桌上的兩盞終年不熄的佛燈以外,就只剩下電話旁那個南瓜造型燈還透著暈黃的光亮……。

有種衝動想要拿起一旁的電話撥出熟悉的號碼,不過這么晚了,又有誰在?放棄這個荒謬的打算,百般無聊下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據說牛奶可以幫助睡眠,我想我會需要這個。

一個人的時候,反而點害怕這樣的夜,這種窺視人心的靜。下意識的,我靠近了離我最近的溫暖。像只被遺棄的小貓般蜷蹜在沙發上,空氣中蔓延著寂寞的味道,這世界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除了牆上的掛鍾還在滴答滴答的走外,沉重的呼吸聲在這時候顯得格外清晰,讓我頓時被這種感覺逼到無處可逃。

夜,似乎更深了。寂寞、無助、彷徨交織成的那股複雜的無力感深深的充斥在每一條神經上,淹沒了原本就拒絕看清世界的視線。又是一滴淚滑落。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安靜、習慣了寂寞,卻沒想到當真正感到寂寞的時候,還在希求有人可以溫暖被寂寥占據的心,原來說的多堅強多驕傲,只因還倔強的不肯在旁人面前怯弱,如此而已。驀然亦驚覺,寂寞不再只是寂寞,更多是因寂寞而引出的悵然,亦或……彷徨?

我就這樣從三點坐到三點半,就這樣坐到媽媽發現了我不在房間內出來尋我、就這樣坐到媽媽開始催促我回房。看著母親的背影,又再一次重回了不甚柔軟的床鋪。側過身,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緊緊環住母親。偷偷的,嘴角揚起了小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