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難洗,何況是你

看細雨綿綿,卻又忘了舊日佳人猶抱琵琶半遮面;再回首,依未盼得一杯清酒能解憂。嘆繁華過境,舊日蕭條,卻又不敢觸那往事如煙揮如雪。琴瑟起,誰能在意梅花樹下情語綿綿。

過去你總說浮生若夢,何不放肆一場來的痛快;而現在你依舊,我依舊,又是什麼變了呢?

舊時有陶言‘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這在當時那兵荒馬亂的晉朝,自然是難得實現的。如今,天下既已太平,為何求不得那‘怡然自樂’呢?

初識,就是在窗外一斜梅下,寒風,卻不覺得刺骨。沒骨微涼,卻全心全意投入那沁入心脾的梅香之中,忽然暖意縈繞,轉頭,是你手執披風,含笑與我對視。不明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流動,所以我才在多年之後,依舊記得起那寒冬中臘梅的清香與心扉中的那抹暖陽。

我們的初見,浪漫有餘,與之隨來的就是日日遇見。你我進了同一家私塾。自古重男輕女便是民俗之風,女子入不得學堂,我扮了男裝,就是為了能與你攜手,時時刻刻在你身畔。

日日過去,我們每日一同出入學堂,閒暇時你吟詩,我調琴,伴梅花散落,絲竹入耳,你執我手,許下那海誓山盟。你說‘浪跡天涯,遊歷四方,此生有君伴,夫復何求。’小女兒家的心性,自然受不住你這般的甜言蜜語。於是在幾日後,攜了銀子,要與你踏遍天涯海角。

年少終是輕狂,行走不過幾里,便被家丁追回。

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訴,怎樣也阻擋不了你我在一起。哪怕今後再見不易,我也終終會之念你,等你。

翻牆跳窗行不通,你便日日遣了家鴿來,寄送情信。感受著你的情意,我也起筆付之。書信來往頻繁,日日如此。

久之,書信漸少,幾月過後,便四五天才盼至一封,而後,便兩月一封。隔得長久,每每都是我盼得深夜,孤影枯燈只人醉,嘆青天不復笑顏,卻又在你扶信而至時欣喜若狂。每每花落掩半時,就可望得佳人空窗調素琴。

終,盼得你附書一封,簡單幾字,何其了了。

昔日你我夫復何求,現如今我已尋得我心所盼,你與我,緣斷今生。

既然你已說得如此明白,我又何必再等你過世濫觴!

奈何擬把疏狂暫圖一醉,相思已成灰。今義已盡情已盡愛又何用。

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腸

三生石旁定三生

奈何橋前可奈何望鄉台下忘川水

三生石邊賣孟婆

涅盤同魔魔戀相

浮生若夢夢蹉跎

惟有餘生舞日月

白駒過隙大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