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纍纍,我家門口有一棵蘋果樹,看著它,似乎就想起了幼年時老家那棵石榴樹。
只記得五月似乎就會多一份熱情散播在空中,那是石榴花,火紅火紅的,隔壁大姐姐總喜歡來我家摘一朵插在頭上,那樣子可愛極了!每天早上起床總會跟著那一抹火紅走到窗前,看看我家大院裡那石榴花,怕被那個愛美的“小偷”惦記著呢!
早上,搬個小凳子坐在石榴樹下面,看著陽光透過樹枝交織成一個個網,開心地亂蹦亂跳,還故意拿地上被“網”網住的石榴砸樹上的石榴,讓它掉進網裡,好有個好收成。
爺爺對石榴樹的愛並不下於我,這棵石榴樹可是他親手栽的,每天清晨,他都會早早起來,提上一大桶水,一瓢一瓢澆給樹苗喝,就這樣,慢慢的,石榴樹終於有了點成果,第一次結果的那天,爺爺高興的給每個鄰居都送了半袋大石榴。
記憶中,似乎每次石榴成熟,客人來時,一打開門就能看到那兩個樹下的身影,和身旁的房子、樹偎依在一起,相映成趣,記憶中的那個我,依舊喜歡搬個小凳子,坐在樹底下,興致勃勃的觀察那石榴,當然時不時也摘個石榴嚼著,那石榴粒粒飽滿,吃起來感覺味道好極了,粒粒都透著爺爺的心血啊。
恰逢石榴花盛開的春季,我更高興了,對比之下,石榴花和石榴各有特色,石榴花是看的,石榴石吃的,但我更喜歡石榴花,那一朵朵石榴花,嬌小誘人,如一隻只火鳳凰在空中熱情飛舞,爺爺在花下對我說:“爺爺命苦,早些年你曾爺爺就去世了,他臨死前對我說:‘石榴花放,子孫滿堂,去天堂後我給你種棵石榴樹’,所以我在他死後特意種了這棵石榴樹,這石榴樹啊,就代表著他老人家還在我身邊吶!”
說罷,爺爺暗自又抹了把淚,那時我並不懂爺爺的悲哀,只是知道石榴樹對爺爺很重要,現在想起,才明白那是爺爺對遠在天堂的曾祖父的思念,而石榴樹,就寄託著這份親情和思念。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匆匆又是好多年,再次回到老家,物是人非,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一路上全是起重機,到處掛滿了“新曆山集團”的招牌,已經不見了當年的小院,更不見了那記憶中的石榴樹,我傷悲的尋到那拆的七零八落的小院,蹲下身來,輕輕撫了撫那院中唯一的樹樁,淚眼婆娑,那是拆遷後故鄉僅存的痕跡了。
良久後,我站起身來,憤憤的踢了幾腳旁邊的起重機,憤然離開,爺爺您要知道的話,又該有多么的傷心啊,淚眼朦朧中,我似乎又看到了石榴樹下那一老一小的偎依身影。
清風襲來,那樹上碩果纍纍,一個個粒粒飽滿的石榴裂開了嘴,笑著望著下方的小女孩,依稀樹影之間,我仿佛又看見了天堂那棵石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