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裝進糖罐

愛是一顆糖,融化在嘴,甜蜜在心。 

——題記 

將生命中的愛縱切,切縫的那一幀影像里,是一個秋風寒且乾,秋意濃且涼的秋天,我依偎在外婆的懷裡,在幾縷微弱的陽光里,享受她溫暖的懷抱。泛著金黃光線的陽光浸透了我們,我在她的故事聲中安靜地睡著。 

外婆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一天下午,媽媽在樓上喚我上去,我便循著聲色上樓走進了外婆的房間。只見媽媽正捧著一碗濃濃且有著很大苦味的中藥,小心地餵著外婆。“快,你來餵外婆,我要去燒壺水。”媽媽說著便把碗遞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碗。

我舀了一勺藥,在嘴邊輕輕吹了吹,慢慢地送到外婆的口中。外婆看著我,張開嘴,皺著眉頭慢慢地咽了下去。我仔細的端詳著外婆,望著她蒼白的臉頰,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兩鬢,頭髮像雪一樣白。那消瘦的手背上,留著那么多針孔。 

猛然回過神來,外婆正用嘶啞的聲音對我說:“孩子,還記得小時候嗎?那時候你特別愛吃糖。你看那個罐子裡,都是我給你留著的糖果。”說完,她費力地用手指向櫃角。我放下碗,連忙走過去,抱著糖罐,拿出一顆糖放進嘴裡嘗。可是,越嘗,心越酸。 

糖果的又甜又澀的味道在我的舌尖舞蹈,我又憶起了兒時,多病的我常常得喝藥,那苦澀的藥味讓我難以忍受。於是外婆總會抱著我,邊安慰邊摸著我的頭,哄我說喝完藥就給我去買糖。 

她舀了一勺藥,在嘴邊吹了又吹,待確定不會燙著我之後才送入我的口中。我就在外婆的哄聲中喝完了藥。外婆便應我去買糖。可是那時候賣糖果的攤販是流動。賣糖果的小攤販,行蹤不定,很是難找,結果,她尋遍大街小巷,扭傷了腳卻毫不在意,只想著買到糖。買完後便急匆匆的跑回家裡,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沒來的及休息,就小心翼翼的把糖塞進我嘴裡,糖的味道迅速來刺激我那已苦澀的味覺,我霎時間把藥的苦味拋之腦後,享受這種幸福甜蜜的味道。 

看著外婆虛弱的樣子,淚水在眼眶裡盤鏇,打轉。我又拿起來碗,沉默地餵外婆吃藥,餵完後我便離開了。因為我卻害怕眼裡會毫無預料地從眼眶裡溢出來,害怕讓外婆看到我難過的樣子。 

我來到一塊空地上,那是小時候與外婆一起玩耍的地方。倚著欄桿仰望天空。湛藍的天空好像外婆憐愛的眼睛。手中抱著外婆裝滿愛的糖罐,雖然有絲絲涼風颳過我的臉頰,但心中卻無比溫暖。糖罐在陽光下灼灼生輝,像金子一般耀眼。 

那糖罐中隱藏的愛像外婆溫柔的懷抱,心與心的微盪。讓我忘卻一切,回歸至兒時輕搖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