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牆要拆掉

路上,看著道路兩旁的白色瓦牆上,寫著大大的紅字:拆!

我不禁有些邪惡地想:柏林圍牆拆了,所以濟南也要開始學柏林拆牆了嗎?

站在車站,實在是閒的無聊,開始環視四周。

掃到門頭房時,不禁一愣。看到的,便是這個景象:

幾個門頭房並排在一起,一個屋子裡母親在狠狠地教育著孩子,孩子委屈的大哭著。那聲音,即使隔了一條腳踏車道的我也能聽得仔仔細細。而那間屋子的左鄰,一個婦女正熱情的招呼著顧客,努力的推銷著屋內掛在牆壁上的衣服。她的臉上像開了一朵菊花一般。而屋子的右鄰,兩個女人正閒閒地坐在馬甲凳上,倚在門前,嗑著瓜子,嗑開一個瓜子,將瓜子殼吐在地上,聊著家長里短。

我的心裡,忽然一陣不舒服。悶悶的,沉沉的,帶著一股怒氣。我不知為何,只是直覺的感到厭惡。再看那個母親,頭髮因為過於憤怒已經有些凌亂。就想到了一句:憔悴損。

是因為一堵牆的關係嗎?因為一堵牆,所以“他家他事己莫管,只留一心看自門”嗎?

公車來了,我無暇再想其他,趕忙擠了上去。

回到家後,樓上傳來一陣狗吠聲。

我知道,那是樓上鄰居的吉娃娃。吉娃娃性狠,每天狂吠不停。

即使隔了頭頂上的那一堵牆,也抵不住吉娃娃那“嘹亮”的聲音。

我同父母說了早上看到的事情,他們不以為意。看著電視上的古裝劇,我有些無奈。只好坐在母親身旁,一起看。

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門外那人說是物業。

父母出來,讓物業的人進到家裡,開始修起了下水道。

那人邊修邊笑,說:“上次我來過。可是你家姑娘不給開門,說大人不在家不能開。我在門外說了好久都沒給開門。”

母親笑,說:“那是當然了。父母又不在家,能不小心嗎?從小就教育她,長大了才記住,也幸好沒出什麼事。”

那人說:“嗨,咱小區能有什麼事啊。都有保全裝備著。”

母親沒有再說話。我倒是知道母親想說什麼。她若張嘴,定會說:“有保全也不一定管事啊。”

我皺眉,不能理解為什麼父母會這么防備他人。

那人走了之後,父母又教育我,說:“以後都要這樣,不認識的人不能開門,知道嗎?”我頗有些不耐煩地點點頭。

一家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電視上。

電視劇上正演到:一女子逃難,大雨天雷聲陣陣。閃電不時炸亮整片天空。女子逃到一小山村里,拍著其中一家木門,高呼:“老人家!老人家!開開門!”一顫巍巍的聲音響起:“誰啊……”院裡的小門打開,一老人打開油傘,走到門口,驚呼:“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快進來!這大雨天的,凍到了可怎么辦?”女子連忙道謝。畫面一轉,女子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桌邊,喝著熱騰騰的薑湯,邊喝邊介紹自己。

我緊皺眉。問父親:“爸,怎么古代的人們都可以不問他們是誰就收留別人啊?”父親笑,邊繼續看著電視邊說道:“那是因為古代人品德好啊,沒那么多騙子啊。哪像現在,走在大馬路上,人家沖你笑一笑都要懷疑別人有什麼企圖。”

我不語。

此時才明白,早上為什麼會那么難受了。

現在的人,明明挨得很近,可是心,卻離得很遠。

老師曾對我說:“你看天上的白雲很近,看我卻很遠。”

人與人之間,如今已砌起了一道厚厚的牆。冰冷而又堅固。

就像是曾經看過的一篇現代文。

作者從鄉村搬到城市。從小平房住進了高樓大廈。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作者為此煩惱、心疼不已。

當柏林圍牆被拆掉之後,德國人歡騰一片。

因為渴望世界和平,所以有人在塗鴉牆上寫著“還有許多牆需要拆掉”。

小小的我,無力去聯合國、去美國等等地方,說服他們將那些警戒線、分治線拆掉,那樣太不切實際。

我所能做到的,只能呼籲中國人,將自己心靈的無形之牆拆掉。接納別人,容納他人。使中國,這個社會,成為一個家。

我們還有許多牆需要拆掉。

只有將這些牆都拆掉,才能真正的成為,那句:“大愛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