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墨寸心

左手執筆,右手畫心。用心使筆,用筆寫心。

——題記

或許是在一個仲夏的午後,也可能是一個初春的清晨。沏一盞清茶獨坐窗前,我手握著一卷《醉花陰》,看斑駁的樹影輕輕投落在宣紙間,思緒會被梳理的婉轉而悠長……這無疑是最為理想的意境,可我卻更期待後面的發生:思緒引向那本薄薄的作文本,淺笑不禁回漾在唇畔,我輕執墨筆,再華麗的語言形容不了淡淡的思緒。看細碎的光影晃在筆尖,心靈的路,煥然一新。

這正是我所愛,也是我所盼。跟杜甫闊談大江東去,跟易安細說小橋流水。一番談天說地,心靈交流後,他們都曾告訴我——詩魂也好,詞心也罷,都不過是點墨寸心。寫自己的憂,寫自己的樂,用心使筆,用筆寫心。

我漸漸對此有了模糊的靈識。一番歷練之後,成為了不折不扣的語言大師,也因此洋洋得意。我以為這就是點墨寸心,無非是一堆優美華麗的詞語。本以為領悟到了所有,無所畏懼,開始冷落遺忘了詩詞里的那兩位靈魂導師。榮耀以後,當我再一次拾起那本書時,最開始的那番感觸,早已煙消雲散了。怎么會這樣?難道,是我做錯了?我開始遲疑自己最初的領悟:點墨寸心,真的只是那一串驚艷華麗的辭藻嗎?

原來,這只是點墨,沒有寸心。

那些驚煞世人的著作,都含著作者背後的一顆小小的心。這顆心不需要很大,不需要容下整個世界,只是在字裡行間,都有它真摯而誠懇的身影。年少稚嫩的我們,曾經擁有多么難得的寸心,卻一味去追求點墨的艷麗而捨棄了寸心的情意。最終,我們得到了點墨。而那篇文章里,只有空靈。

點墨寸心,是我一直以來追求的意境。兩者在我心裡都有著同等的位置,缺一不可:無點墨寸心不立,無寸心點墨無意。如果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寫手,他倆無疑是我的左膀右臂。比起寫手,我更想當一名寫心者。

文章是什麼?是我自己的喜怒哀樂。文章是思想的表現,是寫給自己看的,而不是用它取悅別人。優美的文章世界不乏,而真情實感的卻屈指可數。我是一位寫心者。如果有一天,讀自己的文章會流淚,那叫用筆寫真心;如果別人讀我文章會流淚,那叫寫現實。

左手執筆,右手畫心。用心使筆,用筆寫心——這便是寫作的最高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