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

夏末秋涼,寒意漸生。院子裡猶如下過一場花瓣雨,我納悶:明明昨天還花團錦簇,怎么只過了一個晚上就滿地哀傷了?

我問:花,你後悔嗎?

花不語。

或許,它是無悔的!也曾有過含苞待放的嬌羞,艷壓群芳的妍麗。它度過了作為一朵花一生中最珍貴的美麗時光,但美麗終究敵不過漸生的寒意,它無悔,所以它笑著凋零。畢竟花開花敗,雲捲雲舒,這都是一場自然。

亦或者,它悔!它希望自己永遠美麗,一輩子艷壓群芳,但秋風蕭瑟,終究它還是敗於自然。它怨恨秋風,為何來得如此之早;它質問梵天,為何造就一副傾城貌卻要讓美麗轉瞬即逝;它埋怨自己,為何終究還是逃不過紅顏薄命的命運。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它也無法在肅殺的嚴冬獨自妖嬈。

花雖生於泥,長於土,但它是水做的骨肉雪化的肌膚—嬌嫩得很!換句話講就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它太脆弱了,一陣風,一場雨都能讓它香消玉殞。或許脆弱就是它美麗的代價。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自古紅顏多薄命”。

古語有云:“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因為花脆弱,所以它短命。也正是因為它的短命,所以那對於人類來講無足輕重的幾個月就越發顯得彌足珍貴。幾個月一過,紅顏終究歸於塵土,守護來年的芬芳。毫無結果的輪迴,循環往復——

我提高聲音:花,你悔嗎?

花照舊不語。

風卻笑:倘若換作是你,面對無力更改的現實,你又如何?

是啊!我又如何?我能如何?平靜的度過剩下的日子,然後在飄起的第一陣秋風中笑著凋零——只好這樣,也只能這樣。花開花敗,潮漲潮落,這都是命里不變的定數。即使不甘,又能怎樣?畢竟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的逆轉一朵花的生命周期!

所以說,在笑著看一朵花的綻放之後,還要笑著看這朵花的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