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漫漫長路,行人漸漸稀少。裊裊煙塵漫溢,於脈脈的斜暉中,氤氳的朦朧下,還是那個臃腫的身軀,在前方,橘黃色的餘光下,我看見陰霾正在散開。

那聲音,美美的。是高貴華麗的女中音,記得那沉醉在歌聲里的身影,肥肥的軀體,卻擁有精巧的靈魂。

淡淡悲傷的鏇律與這初春的夕陽交錯,啜一口薑絲可樂,身上漸漸有了回溫。天空,是暖色調的,可這冰冷的世界還是那么冰冷。明明是春天,卻好比秋的惆悵。我又坐在窗前,一個人靜靜地發獃,夕陽洋洋灑灑從窗戶透過,在我的身上灑下一層金色的紗衣,輕輕的,暖暖的。

她病了。雖然只是普通的感冒。悶痛的腦袋有些暈頭轉向,睡不著覺,她又只好晝夜不眠。她好疲倦,生活的操勞,生命的維持,生存的僵持,三座大山壓得她喘不上氣,但她的心裡還有一個了卻不了的心愿。有一個故事說:“世上有三種鳥,一種是先飛;一種不飛;還有一種是下一個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她也許就是這樣的第三種。但這不諷刺。

她回憶小時,她是家中的第四個女兒,她的母親要把她送去別人家換一個男孩養,但被她父親拒絕了。孩童時,放學,早早去山上割草餵兔子,還要忙著剝玉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和姐妹們很有好的相處著。童年就這么飛逝了。青年,還是每日的忙碌,學習,工作,活的艱辛而幸福。這之間的不斷的插曲,她對每一個人都那么盡心盡力。有一天,父親病了。那時她正準備考大學,看著日益衰弱的父親,她心裡難受。回想:一個夏天,父親要外出,姐妹四個將父親送到碼頭後,高高興興的回到家,大姐領著大家到理髮店去剪了個“板凳頭”個個都美得不行了,撒腿跑回家就看到父親在家,個個嚇得不行了卻不得已得回到家,果然,父親氣得不行了,“好好的女孩子剪個男娃頭,像個什麼樣子?”之後就是世界大戰。為了父親,她考了箇中專,早早學完後賺錢養家,可是父親還是離這個家而去了。

現在,她也就是我的母親,將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她希望我能有一個成功的人生,最起碼是幸福的。考上一個好大學,有一份好工作。雖然她在衰老,她的力量開始薄弱,她眼裡的鑑定和信任,她引我向前的身影和那結實的步伐,伴著那逐漸縮短的影子,在我們走過的腳印下,朵朵生意盎然的雛菊在輕輕展開花苞。

長路漫漫,我在路上攜著母親的手,走向未知的卻一定是色彩繽紛的未來。ibelie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