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晚景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風景,神奇如鄉村晚景。

習慣了城市的三角天空,漸漸地,對快節奏也沒有了抱怨,只是麻木地重複,沒有了感覺。偶爾在深夜,依靠在窗框上,向外望去,對面的樓不算高,卻足以遮住整片天空。我不能像媽媽小時候那般躺在綠波蕩漾的小丘上,浪漫地數著星星,只能無聊地數著不遠處高樓上的燈。就連這點燈光也被銀色的防盜窗割得支離破碎,只有恨恨地停手,苦大深仇般地瞪著閃著微弱銀光的不鏽鋼,在心中跨越過這一切,想像遠在天邊的星光。

外婆家在鄉下。如今,鄉村也有了城市的喧鬧,不過夜晚,比城市更加寧靜。我走出房門,像靠在窗子上一樣,倚在院子門口的水泥柱上,目光直接越過眼前的馬路,來到田野。夜幕已經降臨,已經看不清田野里的農作物,卻還是望著一望無垠的模糊不清,總覺得比綠色的清晰更加討人喜歡。再往遠處望,就是藍——一種類似於黑的藍,是由淡藍漸變成的黑夜,沒有星光,卻有賽過星空的神秘。再向右看,就能看到來自城市的燈火,一道道猶如閃亮河流的路燈,還有高懸在黑暗中的點點漣漪,卻顯得溫馨,不在那么冰涼刺骨。而那邊的天空,卻是奇妙的紅色,應該是晚霞,與鄉村不一樣的顏色,紅色,是城市的顏色。在鄉村的夜晚,一切都不再令我討厭。

再一抬頭,就看到了在頭頂的樹枝,散發著冬天特有的氣息,粗細有致、卻零散地交叉,一片葉子都沒有,光禿禿的,再經過天空的襯托,有種藝術的感覺,這棵樹就像一位藝術家,在天空的畫布上隨意塗鴉出一幅美麗的畫。突然,在樹枝間看到了月亮。這是半月夜,月亮散發著柔和的黃色的光,月暈像在搖擺,渙散的月光將旁邊的天空染上了淡淡的白色,唯美、淒涼。晚風輕拂,沒有冬天的寒冷,卻有春天的溫暖,像綾羅綢緞,將我柔和地包圍起來。此刻,天空的星星閃爍,只有幾顆,散在天邊。

晚飯後,坐著車回家,漸漸地,就來到了喧囂的城市。將車窗打開,想再感受下絲滑的暖風,卻發現風已變了樣,不再暖和,有點刺骨,扎著我的臉。是不是風來到了城市,也就變了,變得屬於城市,仿佛忘了自己來自鄉村,來自自然。再看天,天上的星星在高樓的映襯下顯得離我們格外近些,它們像是天空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