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過去的事物。一首老歌,一種聲音,總能讓我從慌忙中跳出。哪些忽然湧現的聲光、畫面,斷斷續續地刺激著我的瞳孔,似新亦陳、似真亦假,不禁憶起回望,甜了心房,紅了眼眶。
記得那天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我手緊握著69分的數學試卷,臉上一片愁雲慘澹,站在家門外,提不起勁伸手開門進去。這時,父親開門欲要出門倒垃圾,我一下驚頓,下意識地把試卷網褲袋裡塞,可偏偏它塞不進去,反而還掉落在地上。這時,天下起了傾盆大雨,正在慢慢地沖刷著我心裡的驕傲,我呆呆地望著地上那印著69分字眼的試卷,不敢抬頭看父親。父親也明顯地呆了一下,但隨即就緩過來,輕聲低我說:“喲,寶貝兒子回來啦,怎么不進屋內呢?快進去吧,我打了垃圾就回來,然後就可以開飯了。”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還是不敢抬頭,等父親出門後,我才默默地拾起地上的試卷,往書包里塞,然後進門,徑直地走向房間。
已不記得在房間呆了多久,直到母親喊我吃飯了我才走出房間,放佛期間過來許多年似的。
大概父親已經告訴了母親,飯間他們一直在活躍飯桌的氣氛,但我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他們。這時,母親忍不住了,柔聲地對我說:“你還是不是我兒子啦?這點小挫折就把你打敗了?人的一生哪有一帆風順,不嘗嘗失敗的滋味怎么行?換句話說,你就算考0分,也是我們最寶貝的兒子!”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噙住了眼裡的淚水,學著惡聲惡氣地對母親說:“哪有你這樣的詛咒兒子的!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說完,我與父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在我們的記憶深處,很多影像也許已經泛黃、模糊,然而,那些曾經叩擊我們心靈的聲音,會時常穿越時空,在我們的耳畔深情地響起,濕潤我們的眼眸,溫暖我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