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在等待以後,就已經失去了永遠。
——題記
風拂過風鈴,觸碰出淡淡的憂傷。
我打開水龍頭,洗著剛買來的蔬菜。水順著蔬菜流到我的手上,再順著我的手流了下去,好似我的心在滴血……
我微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埋頭做飯。不知不覺,思緒的浪潮湧上心頭……
“媽,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呀?”
我和母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心不在焉的我隨口問了問母親。
“我什麼時候能吃上你給我做的飯啊。”
母親卻一副認真的模樣笑著問我。
“媽,能您老了呀,我天天做給您吃。”
我敷衍著回答。
“好,好,好小子。”
母親笑的很甜。
我認真地切菜,刀在菜板上咚咚作響,慢慢地切著,第一次做菜,不怎么熟練。但我還是很努力地把西紅柿切成等大瓣兒。我輕輕地拿起雞蛋在桌子邊敲了敲,順著裂縫把雞蛋液倒入碗裡,再用筷子打起了蛋液。筷子的不停攪拌使蛋黃和蛋清融為一體,然後一氣兒把蛋液放入鍋中。油炸了出來,打到我的皮膚上,疼痛使我向後一縮,但我還是笑著翻炒。想著母親會看到我為她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我不經意的笑了……
“小翼,吃飯了。”母親叫著我。
“哎呀,別叫了,煩死了!”我緊皺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螢幕。
可今天母親沒有叫我。
我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磕著瓜子,看著我最愛的節目,母親在電視機前拖地,我厭煩地沖母親吼道:“別當著我!”
今天母親也沒有擋到我。
工廠里,母親拿著賬本一件一件地對著貨物。時不時拭去額前的汗珠,幹著最苦的活,拿著最少的工資。母親抬頭看著牆上的表,已經11點半了,該回家了。
路過水果攤,母親想著給兒子買些橘子。就連攤販也欺負她,給她破袋子。還沒剛拿到手,橘子便散落一地。她想蹲下撿起橘子,可還沒剛蹲下,膝蓋便鑽心地疼。母親捂著疼痛難忍的膝蓋,半蹲彎腰一個一個把橘子撿起。攤販卻袖手旁觀。
我把做好的飯菜一盤一盤地端到餐桌上,是母親曾經用過的餐桌。西紅柿炒蛋,是母親最愛吃的,我把它端到離母親最近的地方。
我抬頭望著表,臨近12點了,母親該回家了。
我雙手交叉祈禱,我希望母親到來!
11點59分57秒,58秒,59秒,12點整!
門嘎啦一下打來了,陽光灑在桌旁,我輕輕推開椅子。母親一臉激動,坐了下來,看著滿桌的飯菜,不知說什麼好。我笑著看了看她,夾了青菜放入她的米飯上。母親的手顫顫巍巍地拿起了筷子,夾起了斜臥在米飯上的青菜,試圖放在嘴裡……
看著“母親”,我狠命地給自己夾菜,狠勁地往自己的嘴裡扒米飯,我捂著臉,哭著……
……
順著滿桌的菜,我看著椅子上母親的遺像,耳邊迴蕩起母親說過的話:“我什麼時候能吃上你給我做的飯啊。”“媽,能您老了呀,我天天做給您吃。”
這一句不經意的諾言,似乎成了永遠無法實現的謊言。
我以為,母親會聞到飯香,她會坐到我的旁邊,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吃著。
媽!你看見了嗎!你聞到了嗎!你的兒子,為您做了一頓午餐啊!
可,您在哪啊!
我放聲哭著,心已乾涸。
風鈴也在顫顫哭號。
別讓等待,成為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