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夢幻

在冬日的黃昏,沒有飛雪的夜晚,我的孤獨是關閉的一扇窗,沒有人走近、打開,也沒有人輕輕扣響,我知道,我習慣於這樣的躲藏。

緩緩打開蟄伏多年的往事,窗前風鈴依舊搖響。臨窗而立,不勝寒涼。我們都不在歲月的堤岸邊頻頻回首,也不在時光的流失里黯然神傷。我們都已走過曾經的蔥蘢季節,一路前行,不願停歇。

儘管一切都已過去,好友,我依然記得你離去時輕輕揮手和淚濕的眼眸,帶走你的傷痕和心靈里的愛戀,帶走你的疼痛和生命中的刻骨。

而我,站在庭院深處,看天上的雲捲雲舒,也看庭前的花開花落,甚至聽飛鳥低鳴,春聲脆響,唯一沒有你別後的點滴訊息。

或許,你不再守侯在燈下,聽極浪漫的音樂,寫極美妙的詩句,面對孤單寂寞,也再沒有故事要說。正如你的生命從此只是空白,徒留難忘。

曾穿行於你生命長廊的冬天,感受你的歡喜和悲痛。無法讓你的記憶消失,我告訴你,所有的滄桑留在歲月里,你只能不斷向前,不能回頭,不要苛求,不能讓一切恢復最初,你要把笑容留到最後,你要讓每一個日子裡都充滿豐盈。

我知道,你打碎了自己的夢想,儘管你等待的夢幻不可重來。我們都逃避生活中的平庸,卻要求平凡簡單,我們就象原始森林中最自然的存在,沒有任何虛假,也不希望任何束縛。可是,我們因此要經過上萬次的打磨,上千次的傷害,我們要在人生的歷程里經過種種悲歡情愁,我們要在心靈最深處保留那份至真至純。

生命的底蘊是心靈對與錯的坦白,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願去問,也無法參透。我們把生活當作舞台,走出一場戲劇,又演成另外一個角色,雖疲倦卻不能停歇。

你總是一次次面對終結,也一次次讓心破碎,這正是我惦念你的理由。你的故事零亂而殘缺,卻是美到極致,憂傷難解。你總是期待夢幻的情節,在清靜的空間,在無人陪伴的黃昏等待玫瑰花香瀰漫心間,一切不再來的相逢被你編織的無與倫比,奼紫嫣紅。可是,那只是你意念中的純粹,於人世間,總有一份空靈,一份難以訴說的潔淨。

不止一次地流淚,惆悵舊日的容顏擦肩而過,流浪過的青春寂寞依然,看藍藍的天,講傳說的寓言,但我們不會幻化成一顆流星,聽別人許下的最重最誠摯的心愿。

但是,朋友,無論你在哪裡,你在那一片星空下靜守華年,我依然知道我們夢想有一天,踏入竹林深處聽風看雨,悠然隨意,以參禪的心走入恬淡,讀書、寫詩,看落花、看潮聲,獨酌清茶,采籬東山,縱然天地間只有自我,也會因為有夢有歌而使生命溫暖,心靜清明。

我知道那夢幻也許永不會到來,也許那夢幻早已神化在心間,可是我依然期待與你再次相約,再度重逢,即使唐時的風,宋時的雨,都已凋零,我們依然心懷溫暖,手握幸福,一直慢慢到老,相伴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