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鼾聲也美麗

不止一次地聽媽媽說,爸爸的奸聲很有韻味。爸爸的奸聲不只是一味的“呼嚕”,還有此起彼伏的變化的悠揚之美,仿佛樂器奏出的曲目似的。我撤撇嘴,哼,愛屋及烏罷了。一己之見,奸聲再美.能像音樂嗎?·

前一段時間,小姨從鄉下來城裡小住。我須與爸爸同眠,還真領略了爸爸的奸聲之美。

起初幾天,我被老爸的奸聲折磨得難以人眠,恨不得掐醒老爸。當我嘗試著用欣賞的心情傾聽老爸的奸聲的時候,發現還真是那么回事。

夜深人靜,一切聲音都不復存在,只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從老爸的鼻子裡漸漸呼出,慢慢地,聲音粗獷起來,就像早晨碼頭邊的搖槽聲伴著厚實悠揚的號子。一會兒,“呼嚕,呼嚕……”更加清晰。頃刻間,江南水鄉碼頭上的一片繁忙景象消失了,隨之而來的蔚聲如同一台拖拉機“突突”地駛過來。它大概行駛在鬆軟的土地上,厚重而蒼茫,這聲音讓人很容易想到北大荒的秋天。

不一會兒,爸爸的奸聲似乎又提高了點兒,就在這個高度上突然止?住了。此時,“呼嚕”聲從漫無規律一下子變得頗有節奏感似的,就像一個大型的打擊樂隊,“叮叮咚咚”地重複著一些拍子.

忽然,奸聲猛地一提,聲音更加凝重,質感更強了,如同盛夏的一個個令人碎不及防的雷聲。漸漸地,聲音緩和下去。“轟··…”又一個隆隆的雷打了過來。“咔!”奸聲一下子消失了,耳邊像缺少了什麼,片刻,“呼嚕·…””一聲打破了沉靜,這一聲如同飛流直下的瀑布傾瀉到谷底,發出洪鐘一樣的回音。奸聲漸漸平緩下來,此時像一組民族樂器背對著落日在空曠的田野上演奏著無比熟悉的樂曲。漸漸地,漸漸地,奸聲消失了二”’‘

片刻,天亮了,宇宙間恢復了一切形形色色的聲音。

你說,我老爸的奸聲還真有一些韻味吧。

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老爸的奸聲還嚇跑過小偷呢。那是一個月光朦朧的夜晚,老爸老媽幹了一夭的活,他們一上床就睡著了。我卻輾轉反側,難以人眠,似睡非睡之中突然被一陣塞寒竄率的聲音驚醒,睜開朦隴的睡眼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個小偷正探著頭偷偷地朝屋裡窺探。我想弄醒老媽,她翻了一個身又睡了過去。我想弄醒老爸,掐了他幾次,爸爸都沒有反應,依然奸聲悠揚。正當我再一次用力掐爸爸一下時,爸爸的奸聲陡然增大,小偷以為是爸爸故意裝的,掉頭跳下去就跑了。第二天,我講起了這件事,老媽以為我是在做夢,老爸好歹不信,直到我讓他們查看小偷留下的腳印,他們這才相信了。

當然,你可能要說,無論怎樣的紛聲,肯定沒你說得那么動聽,無非是你爸爸的奸聲。我並不否認,生活中,有很多事,你換一種眼光或者心境去看,結果肯定會大相逕庭。在我的眼裡,老爸的奸聲也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