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堂的對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家裡有了它。

那是一年冬天,放了寒假,我和爸爸媽媽風風火火地趕回了老家。剛邁進家門,就看見了它,它那么一丁點兒,像極了一個小肉球,黃色的毛晃得人睜不開眼,可愛極了。我去抱它,他倒也不像其他的小狗那樣急忙跑開,反而在我的懷裡舒展開身子,我輕輕地去撫摸它,它閉上眼睛發出輕輕的鼾聲,好不愜意。

漸漸地,它長大了,那黃色的毛愈加閃亮,仿佛是一顆永不墜落的星,從此它便有了名字——小黃。

又一年花開花落過去了。再見到她時她已經一歲了,站直了和我差不多高,那時我小它也小。

每天清晨,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看它醒了沒有,在做什麼?因為每一次她都比我醒的早,讓我暗暗下了決心:下一次一定超過你。可是卻沒有一次能夠勝出,我早,它也早。

早晨,吃完早餐,它便悄無聲息的潛入屋子裡,仿佛與我約好。每一次,在它潛入屋子裡後,我就騎到它身上,摸一摸它的頭。它等我這么做了後,便馱著我東跑西跑。有時,會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把我顛下來,摔的我好痛好痛。每當這時,我便假裝生氣,一直跑啊跑啊,直到巷子的盡頭。它呢,便去追我,也追到巷子的盡頭。我跑,它也跑。

中午,我和它又會按時回家,一起生氣,誰也不理誰。可是,不一會,它與我便又在一起開心的笑了。我笑,它也笑。

下午,便不能陪它玩了,我要做功課了。這時,它便臥在我旁邊,靜靜的等待。有時,它忍不住了,想去玩了,便輕輕的撕咬我的褲子。我便拍拍它,它就歡天喜地出去了。可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又靜靜的在我旁邊等待。除了我,還有誰能陪它一起嬉戲呢?這時,我靜,它也靜。

那整個寒假,每一天都是如此,我早,它也早:我跑,它也跑:我笑,它也笑:我靜,它也靜。無論我做什麼,它都無條件的追隨:無論我讓他做什麼,他都無條件服從。我明白我與它的友誼超越了物種與肉體,是靈魂與靈魂的交流與溝通。

可是在寒假剛剛結束的時候,它卻被人偷偷捉去吃肉了。曾經的友誼破滅了,曾經的美好也灰飛煙滅了。當知道這件事時,我表現得出奇的平靜,我沒哭也沒有喊。因為我知道再多的淚水與語言也無法訴說我們的情誼,唯有用心去體會。

好多年過去了,直到現在,想起這件事,我的心還在隱隱作痛。天堂里的小黃,你過得還好嗎?你在哪裡有了新朋友了嗎?如果我可以和天堂里的你對話,但只能問一個問題的話,那我想問:你還記得那一年寒假裡的我和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