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時候我才那么小……”
又是一個三月，在淡綠色的季節里樹枝也悄悄探出新芽，淡綠色的風拂過天空。好像是一眨眼，那么多日子就過去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幸福的。那天晚上，母親正和姐姐翻著相冊，還不時發出談話聲和笑聲，妹妹和弟弟好奇地走過去一起看，我慢慢也被吸引過去了。
“嘿，這是誰？”弟弟問。
“這是你姐，她那時候才4歲，留的是短髮。那天她坐在玩具車上在玩，笑得好開心，我就給拍下來了……”母親笑著說。
“那這個是我嗎？”弟弟又問。
“這個是你哥，那時候他出生剛幾個月，白白胖胖的，坐在臉盆上，你姐在拽他玩，他又不肯給她拽，氣得臉都紅了，也真是可愛，就給順手拍下來了。”母親笑了。
“原來有這事，我都不記得了。”我說。
“你還小怎么記得住。”母親說。“你看看這張，你們姐弟妹三人一起拍的，都穿著新衣服，高興得還在那裡跳呢，讓你們站著好好拍照不聽，好不容易才拍到的呢。”
“怎么沒有我？”弟弟撒嬌地問著。
“你那時候還沒出生啊。”母親回答說。“有了，你3歲的照片，可愛吧？現在一晃都長這么大了。”
母親好像越說越來勁：“你姐小時候好調皮又好機靈，你看這張，她看我聽電話，自己也想試試，拿著聽筒，又沒撥號，在那兒等了好久沒動，還抱怨怎么沒人跟她說話；你再看這張，剪了個男孩子的頭髮，穿著背心，學著大人抽菸，沒有煙就用手比劃，還‘咯咯’地笑；你再看這張……”
說著說著，我仿佛瞧見母親漸漸變紅的眼眶在閃動；我又仿佛看見母親額頭上多了幾條皺紋，黑髮中仿佛夾雜著幾根白髮，就好像森林中的野草，無聲無息地生長，待人察覺後已經嚇人一跳了。我看見照片中的母親很年輕很漂亮。
母親大概是想起了從前。
十多年的光陰像風一般，彈指間就飄走了。一張一張地翻過，大家都在認真看著照片，看著照片裡的歲月。
坐在一旁的父親也忍不住過來看照片。
“你看，那時候我才那么小……”弟弟對父親說。
老家牆上的青苔濃密起來，老樹的芽在慢慢成長，地面上又多了時間的影子。我聽見時間像風一樣，如風一般地拂過三月的天空。
還記得那些年，照片裡難忘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