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西洋樂器受人追捧,廣為傳播的時代,家人決定跟上時代的潮流,讓我學習小提琴。
起初,我對這門樂器充滿了好奇與喜愛,但漸漸,我意識到,我做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決定,我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習姿勢。在老師的教導下,我挺著背,雙腿微分,同時要用肩膀和側臉夾住沉重的琴,胳膊保持六十度的夾角,這種磨練往往要持續一兩個小時,時常令我汗流浹背,而當結束練習,我便如釋重負,而那一刻,令我覺得幸福如此簡單。
幾個月後,我的情緒早已變為反感、厭惡,但我卻不知,真正的苦難還在後面。在擁有了拉琴的標準姿勢後,老師開始教我拉弦。我將纖細的手指放在堅硬的尼龍弦上,使足了勁才將弦按下一點點,但老師卻說還不夠用力,我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嘗試,直到令老師十分滿意為止,但皮膚卻早已通紅,漸漸有些破裂,而那支持我前進的動力則是那份對音樂的熱愛與嚮往;對神聖音樂的敬重。當無法忍受那痛感之時,擰開水龍頭,讓冰爽的水流沖刷手指從指縫間流的快感,讓我覺得幸福如此簡單。
終於,一切就緒,我開始練習拉琴。當琴弓搭上琴弦並發出刺耳聲音的那一刻,我大失所望,琴破碎了,我清醒的明白我不再是那心中的音樂天才,我開始更加努力的練習了。而那對音樂瘋狂的熱愛也漸漸冷淡了,甚至多了一傷厭惡。直到有一天,老師教導我演奏要用心領悟,我恍然大悟,每一首曲於開始變得不同,當演奏莫扎特的曲於時會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憂傷,斯芬的曲子時則存“風聲一何盛,松枝一何勁“的剛強。終於,舊夢復燃,音符開始優美起舞,在琴弦上跳動,形成一幅美妙的樂曲。此刻,音樂是強有力的藝術品,是美妙的,不張揚而又充實的是神聖的,其實幸福原來如此簡單。
當城市處於喧鬧,繁華;人們在權利追求名利財富並身陷其中,在這個唯物主義的時代,而音樂也被當做一件值錢的藝術品被四處買賣。那不是音樂,音樂是神聖的,是一件凌駕於任何價值之上的藝術,是超脫自我的最高境界,當真正用心去領悟,其實幸福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