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黃昏?雪

晨陽露珠

透明的身體,澄明的靈魂,這就是無助的我。

清晨,我從空中滑下來,掉在一片薄葉上。

睜開眼便是一色翠綠。我小心翼翼地喚醒身下的綠葉,這芸芸眾生正期待著我的到來。

我盡力地揮舞著我的身體,因為我能感覺到脈絡間的清涼,葉片乾枯的身體正豐滿地舒展開來,他們很享受這一切。

須臾,林中颳起一陣急風,我被這陣狂風撕扯的七葷八素,散開的露珠正滴落在地上。

一園蘭花悠然綻放。

我沒有留戀這一切,而是飛向藍天,飛向這個陌生的世界。

天空睜開了它的瞳子,放射出一縷陽光。

我張開兩臂,熱情地折射太陽的威光。

萬物生靈如沐柔柔春風般甦醒了,張揚的面孔朝聖般的嚮往陽光。

晨陽下,我化作一縷芳魂,不知所蹤……

落日黃昏

像一個春宵的輕夢,只在人們心上一掠,留下黑暗的夜,帶著它的寂寞,走了。

黃昏是神秘的,暗夜之前,黃昏像是被無形的魔鬼纏住,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一路摸爬滾打,匆匆離開這個猙獰可怖的塵世。

黃昏爬上屋檐,戶外的昏黃,撥動著屋內人們的心弦。

當殘夢初醒時,人們便看見遠處瀰漫著白茫茫的煙,樹梢上淡淡塗上了一層層金黃色。

黃昏漫過大森林,大森林的蔥綠成了一片陰鬱的黑暗;潛入小溪,把深灰色的暮光投入淙淙流水聲中,水底泛著微黃;織上山頂,留下一片星和月的光;融進小村,給人們帶來漫延的寂寞……

當暮鴉馱回一片日色,人們便關上門,期待著一天的月的寧靜,把黃昏關在門外。

莫名間,心底卻湧上一種情愫……

只剩下朦朧的夜。夜裡閃爍著星和月的光,還有清朗、悠揚、沉穩的《廣陵散》,仿佛響自天上。浮動的夜來香使這個黑夜不再淒涼。

黃昏似乎不願在人們心裡久留,只一掠,走了,像一個春宵的輕夢。

冥冥之間,黃昏在眺望,眺望便是回想,回想著與夜裡的遊魂相約,見證了一個個生命的輪迴。

黑夜,仿佛有了生命的回望。

雪地冬陽

每一年冬天都盼望著雪,那漫天的雪白和滿地的銀裝忽東忽西,竄上跳下,可容你作任何幻想。

冬天,絕不是漂亮的意境,而是一個悽惶而飄忽的夢。她的故事永遠是萬籟肅殺中的無奈。

真正的雪花若因風飄舞的柳絮,似煙如幕。也如一方鎮紙,美麗凝重,並深情地遮蔽了地上的污濁,世界白得純潔。

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踏著,天地仿佛更加遼闊。寒冬月下,群山重疊難分,雪地清清幽幽,清的傷感。倘若有凍得無措的大鳥哀鳴,不由得想到,美麗的景色終歸悽慘。

天亮了,一道銀光如綿綿劍氣推開時間之門。劍氣斬裂蒼穹,破殺寒冬,劃開一道道碎冰。那是冬天的淚水。那曾讓所有人如沐春風般的陽光,此時卻變得猙獰可怖。太陽如君王般俯瞰,仿佛天下萬物皆是它的玩具。縱然大雪有個千里萬里,在太陽的威懾下,冬天被震撼了。

冬天的故事結束了,雪地“滴滴答答”地抹著眼淚。學過冰心的一首小詩,,《相思》:小徑里冷月相窺∕枯枝——在雪地上∕又縱橫地寫遍相思!

我用枯枝在雪地上寫遍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