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去

誰的眼神,柔弱中帶傷?月下悽美涼歌,是誰在輕輕哼唱?又是誰,把所有的回憶落下?最終,我還是被留下的那一個,第一次失去了家人。

——題記

早晨,我還在熟睡,“孫女,起床啦,快點過來看看院子裡的百合花。”慈祥的聲音透進我的夢裡,我揉了揉眼,睜開朦朧的眼睛,對奶奶笑了笑,“快點看看這百合花!”奶奶欣喜地說著,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帶了微風清涼的味道和百合花的芳香,我立刻下床,拉起奶奶的手,“奶奶,我們去賞花吧!”奶奶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髮,說:“好啊。”踏入院子,一朵朵百合花宛如純潔的心靈,陽光絲絲縷縷地照耀著這些“百合仙子”,在陽光的沐浴下,百合花更是娓娓動人。奶奶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帶我走到亭里。奶奶的臉變得蒼白,刺痛了我的眼,說:“孫女,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人生便如這些美麗的花,只有歷經風雨的花,懷著純潔的心去勇敢面對,才會有後來的燦爛耀眼。”我看向奶奶的眼裡,有著那種我讀不懂的不捨和滄瀾,奶奶的眼淚落下,我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奶奶……您的病……”奶奶慈祥的看看我,說:“乖孫女,奶奶有點冷,幫奶奶拿件衣服好嗎?”我點了點頭,剛想離開,擔心地看了奶奶一眼,轉身離去。奶奶笑著看那百合花,好像在思念什麼。

我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院子,我的腦海里只有那醫生冰冷的語言,告訴了我,奶奶去世了。我涼薄的記憶被逆襲的時光割裂出一條巨大的傷口,那慈祥的面孔;那溫柔的叮囑;那含蓄的愛。我走到百合花前,她還是傲然地綻放著她那純潔的愛,我輕輕的閉上眼睛,可是已經沒有眼淚可以用來應景。劇烈的孤單湧入心裡,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亭里,我眼神飄忽,突然,一列清秀的字映在眼前,這是奶奶的字,我趴在桌上,撫摸著那字跡。“孫女,又在睡覺啊?”我抬起頭來,抱著奶奶,卻抓不緊她,她依然站在百合花中,在這片天空下,依然只能懷抱著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記憶,像一小簇微弱的火焰,卻悄然灼痛了我的心。我睜開雙眼,奶奶的身影消失不見,失去了……親人。

夜幕之上,一輪滿月靜靜地凝視著蒼茫之間,悲歡離合看得太多了,也許很多事情,它都忘了,可是我沒忘記,那時的天空,這樣展覽、深邃、寂寥和那院子裡,默默地守護我的百合花,我摸著百合花,眼淚划過唇邊,她微笑的眼眸,像夢境中的螢火,寫滿了有多愛我。一幕幕的回憶令我永生難忘那第一次失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