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渴望渴望

這次的周末作業是寫作文。列大綱的時候要先思考。思考題目,思考意義,思考什麼時候可以不再思考。作業有些奇怪,摒棄謄抄,也不再是短段:不愧是長大了。

希望能不是作文。我也不必絞盡腦汁的想。時間不會倒流,所以我對此放棄。認命。

相信相信時間回溯是什麼時候?大概是我上幼稚園,姐姐上國小。似乎她對於自己的水平十分自信,雖然也確實不錯。把作文本光明正大的放置於桌,她仿佛什麼也沒想——或許是信任。所以我不是個可靠的人,我抱著好奇心翻看了她的作業。她的意見是:

科技十分發達,時光機一定會出現吧。

太好了。我是那么輕信權威;比我大的人,是真理的化身吧。班裡的人也是,他們睜著天真的眼,看著自己的抽屜。是的,肯定會有時光機——沒有把這個假設發揚光大,沒有創造出外祖母悖論,沒有推斷出平行世界的我的妄想,才能被喜愛著頑童天真的教師攆滅。星星之火永遠不會有燎原之勢,太陽的光芒遮蓋一切。被童言無忌後,我是那么渴望自己才是真實,我多么渴望自己即是正確。

因遭唾棄與世界觀推翻而難過一段時間,接受事實並不困難。哭泣能緩解百分之七十痛苦,在基礎上設我哭了十天。我轉筆,那時我並不接受謾罵,現在亦然。我回憶起這種情感在我身上表現出的最為搶眼的時候,是姐姐的離開。

我上了國小,大家已經有些不對。她留了寧靜的一個月,然後走了,改了戶口,換了學校。離我非常遠,現在大概是三四年。我也任性過,可是誰會搭理一個干擾他們繼續生存的弱勢群體?他們能做的最為紳士的事就是無視。以我為圓心,我的手臂為直徑環繞在我的世界中的人存在於我的世界。因為我的世界不存在,那些人一併蛻皮,我未眠時學到了多少真實呢?這魔音入耳,縈繞夢中;大家都是彩虹,用搗藥棍一攪就是昏黑,渾黑。被制止妄為後,我是多么渴望他們能欺瞞我,我多么渴望自己也有權利主張一切。

然後現在我渴望的是……

渴望的是?

我不敢渴望,我相信的一切會變得糟糕,我看到的一切會發生震盪,我渴望的一切會完全反轉。

什麼東西淪為浮雲,聚不成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