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給了我一片藍天,給了我一方沃土,父親是我生命里永遠的太陽。下面就是小編分享給大家的父親節散文隨筆,希望大家喜歡。
父親節散文隨筆(一):牆角里父親的愛
幫老鄉大將搬家。在整理一堆舊書籍的時候,大將蹲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
大將打開的是一個筆記本,上面記著日常開支,一筆一筆,清晰到一塊錢的早餐,三塊錢的午餐。稍後,大將給我講了關於他和父親的一段往事。
大將的家在徐州鄉下的一個村子裡,在他的記憶里,父親一直在徐州火車站附近打短工,難得回家一次。
大將考上西安的一所大學時,父親從銀行取出一包錢,一張一張沾著口水數,數了一次又一次。
大一的時候,大將迷上了網路遊戲,經常整晚耗在校外的網咖里。他雖然感覺到有些虛度光陰,但身邊的同學們都差不多,不是打球,就是看電影,或者上網打遊戲,大將也就釋然了。
暑假回家,大將在村里待了幾天,感覺特別無聊,就忐忑地對父親提出,想去他那裡玩幾天。至少那裡有網咖!父親竟然破天荒地答應了。
遠遠地,大將就看到父親等在火車站的出口。經過一年大學生活的洗禮,大將第一次感覺父親在人群中是那么扎眼――衣服破舊,還寬大得有些不合身。他提醒父親,衣服太舊了。父親說,出力幹活的,又不是坐辦公室,穿那么新幹嗎?他又說,那也太大了啊。父親又說,衣服大點,幹活才能伸展開手腳,不然,一伸手,衣服就撕破了。
讓大將沒有想到的是,在20xx年,月入就有四千多元的父親,竟然住在一棟民房的閣樓里,只有六七平方米。除了一張鐵架床之外,還有個放洗臉盆的木架子,那個多處掉瓷的搪瓷盆上,搭著一條看不出本色的舊毛巾……大將一直以為,父親在城裡過的是很舒服的日子,沒想到竟是這樣清苦。
父親把大將帶回住處,就說:“你坐著,我要去忙活了。”說著,就咚咚咚下樓走了。大將坐不下去,就悄悄地關上門,下樓,跟在父親身後,他想看看父親是做什麼的。
七彎八拐,大將跟隨父親來到了徐州冷庫。那兒聚集著十多個跟父親差不多的人,有的推著推車,有的拿著扁擔,大將看到父親從門衛那裡推出了自己的手推車。正在這時,一輛大貨車進入大院,父親和大夥一起,跟在車後擁了進去。幾分鐘後,大將看到了父親,他弓著腰扛著大大的紙箱,走幾步,停一下,用系在手腕處的毛巾擦額頭的汗,再前行幾步,把背上的紙箱放到手推車上,接著又奔向大貨車,幾秒鐘後,又弓著腰扛來一個紙箱。如此反覆七次之後,父親推著那輛車向冰庫走去,弓著腰,雙腿蹬得緊緊的,幾十米外的大將甚至看得到父親腿上的青筋。
原來父親賺的是血汗錢!大將惆悵不已。他向門衛打聽,搬一次貨,能有多少錢?門衛告訴他,五毛錢一箱。大將在心裡算了一下,父親一次運了七箱,賺三塊五毛錢。
大將當天下午就回了家。他不再想著上網了,他的眼前總是晃動著父親暴著青筋的腿。他還算了算,自己在網咖浪費了多少父親的汗水。
大將返校的時候,父親又從銀行里取出厚厚的一沓錢,數了又數,交給大將。大將數了一下,說,“這學期時間短,有兩千就夠了。”說著,分出一半,留給父親。這一天,大將下決心做個好兒子,做個好學生。
但他的這種想法,很快成為過眼雲煙。當那些舊日的玩伴又吆喝著去網咖,當他有意無意地看到魔獸遊戲圖案,他內心裡總是忍不住躁動。終於,他又一次走進了網咖。
國慶節的時候,室友們組織去K歌,去酒吧,還去洗了桑拿。從家裡帶來的兩千塊錢,到十月底就沒有了。
大將給媽媽打電話,說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帶來的錢花完了。
第三天下午,西安突然降溫,正在宿舍里和同學打牌的大將接到電話,說校門口有人找他。大將跑到校門口,看到了父親。五十多歲的父親,像個七十歲的老人,老態龍鍾,一臉的疲憊,身上背著一床棉絮。大將把父親帶入校園裡,才小聲問他:“你怎么來了,我給媽留了賬號,你把錢打入那個卡上就行了。你跑這么遠,還背著這個東西,又辛苦,又浪費錢。”。
父親討好地對他笑著,說:“聽你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現在怎么樣了,好了沒?要吃好點,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心生活費,只要你能吃出好身體,學出好成績,就是再多的生活費,你爸也掏得起。天冷了,這是你媽媽用自己種的棉花給你做的棉胎。”大將囁嚅著說:“已經……好了……”
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父親說:“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把生活費給你,我就回去。不影響你。”大將接過父親遞過來的錢,正想說帶父親到學校的招待所住,父親又說了,“再有兩個月就放寒假了吧?我這次給你帶了三千塊,你剛生病,要吃好點,把身子養壯點,才能有精力上好學。”父親止住腳步,“你回去吧!”
大將知道父親的脾氣,就不再說什麼。他走出不遠,回頭的時候,發現父親還站在原地,朝他揮手。他想起讀高中的時候,每次父親送他去縣城的學校,都是這個場景,淚就溢滿了眼睛。
乾癟的錢包終於鼓了起來,一周不見的魔獸又在呼喚大將。晚飯過後,大將又去了校外的網咖。五個小時的兇猛廝殺之後,大將要回宿舍了。和往常一樣,他又來到了校外的一棵大榕樹下,從那兒進校。
就在他翻上牆頭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昏黃的路燈,照著他的父親,他偎在那個牆角,身下墊著不知從哪裡揀來的破紙箱。此刻,他正把身上的棉衣裹了又裹,而自己高中時圍過的圍巾,緊緊地纏在父親頭上。
大將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哭了好一會兒,大將又接著說:“後來我媽告訴我說,我爸聽說我病了,就不顧一切地要來看我,買不到座位票,又捨不得買臥鋪,站了二十多個小時來到西安。為了省下住宿的錢,在我們學校的牆角下蹲了一夜……我在電話這頭就哭,在媽媽告訴我之前,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因為我知道父親的固執,我那時就是叫醒他,他也會堅持著在那裡。我悄悄回了宿舍,可我的心裡卻一直疼著,想到他裹緊衣服的動作,我就心疼。我連夜把所有的關於遊戲的賬號全部刪掉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進過網咖,再也不浪費一分錢。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準備了這個記賬本,開始把以前落下的學業一點點補回來。”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他命不好,沒有享受生活的福氣。經過那件事情,我才知道,不是他沒有福,而是他習慣了把一切享受給予他兒子……他從十七歲開始在那個冰庫做事,一直做到去年春天。”大將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大將的父親於去年春天去世了,給大將留下了三十七萬元的存款。大將的父親是許多貧困父親的縮影,深沉而又無私的愛。所幸的是,他的孩子看到了牆角的父親,而我知道,還有很多孩子想不到,也看不到牆角里的愛。
父親節散文隨筆(二):陪父過年
還是在母親去世後的第一年,我回去過的春節。一晃已經又是四年,遠在外地工作的我,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一年又一年把春節回家的願望推遲再推遲。平時和父親的聯繫只是在電話里,無奈父親因年事已高,在電話里說話已說得不太明白。
今年下決心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妥當,帶妻兒回家過年。
父親在老家江蘇,母親去世後一直由嫁出去的姐姐照顧,我平時所能做到的就是往家裡寄點星星點點的錢。姐姐說 “武子,不要寄錢,俺爸生活上花不了幾個錢,知道你一直忙,等有時間回家看看俺爸就行,現在他咳嗽的厲害,平時說話不多,經常會念叨你”
“嗯,姐,我知道,今年一定回家過年” 我一旦聽到姐姐這么說,心裡總是一陣酸疼。 電話里這樣答應老姐,但我還是害怕會兌現不了我一次又一次得許諾。
無數次在深夜裡,我看著夜色迷離的窗外,想著過世的母親和遠在江蘇的父親,冥冥一絲念想時刻纏著自己,自己知道那是一種無法割捨的親情在召喚著我,那裡還有我的父親和姐姐和地下的母親。我知道,倘若我還是沒有時間回去,日月依舊會那樣,可終究會有一種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的東西會永遠丟失,那時誰會給我現在的那些牽掛?等失去了再回去,是不是在村前的大灣塘前,只有面對那些微風中的水紋時,才能模模糊糊的幻象出父母的影子!
二月十五號早晨,妻把早已把買好的東西塞滿一車,兒子顯得很興奮,車裡車外的跑,嚷著說要去看爺爺了,作為生在銀川的他來說,江蘇的老家顯得那么神秘遙遠,爸爸的爸爸在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心裡又該是什麼模樣,也許他現在不知道他的爺爺也有過和他爸爸現在一樣的年輕,也有過帶著兒子去看太陽落山的情景。
我把車子開出小區的時候,太陽剛剛照紅了東邊的天空,看著便有幾分溫暖。身邊的妻子一臉的安靜。
出了銀川上高速,車內暖氣開的正好適宜,兒子在後排便開始撕開他的零食,玩起iPad,我和妻沿途看著風景,儘管冬季,但對於我們平時根本沒有時間走動的人來說,一次旅程多少有些新奇,看什麼都是新鮮的。東方的太陽,暖暖的在天邊掛著,順著車窗看過去,落盡葉子的樹枝一閃而過,偶爾看到遠處的村莊,會升起一股白藍色的煙霧,我便把它幻想成農家的炊煙。此時的外面完全沒有灰冷冷的高樓,完全沒有急匆匆擦肩而過的上班族,完全沒有那些看著熱鬧卻又透著孤獨的城市人群。
從銀川到江蘇宿遷,到老家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午後。車子拐進村莊,一切還是幾年前的樣子,只是好像多了一兩條小狗會突然跑出來,衝著車子,扛著尾巴,盛氣凌人的叫喚著,兒子趴在車窗上欣喜的對著小狗學著狗叫,又回頭喊,嚷著讓他媽媽也看。
妻和我結婚以來沒回過幾次老家,自然認不得老家的人。我早已把車窗打開,三姑二爺的打著招呼走走停停,妻也笑嘻嘻的對莊鄰點頭。
車前,隔著幾家,我看到自家的老院,矮矮土院牆黃褐色的土,冬天的蕭瑟仿佛盡寫在牆上。牆頭長滿了草,稀稀拉拉的枯萎在午後的陽光里。我停好車,下來,後面妻子和兒子被家旁二嫂拉著手說話。我好似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只是想快一點再快一點推開院門,推開那扇院門,我就能看見我的父親。
木門吱呀呀的推開,仿佛打開了一個世界。那不是我的父親嗎?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坐在堂屋門西旁的小凳子上,花白的鬍子,戴著一頂棉絨帽,藍色的棉襖灰藍色的棉褲,眯著眼睛曬著太陽,仿佛我的開門聲並沒有驚擾他,倒是驚醒了父親腳邊的一條小黑狗,小黑狗忽地一下起身,卻膽怯的躲在父親的身邊沖我叫嚷起來。
我已到了父親身邊,不知道是小黑狗還是我把父親叫醒,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我,一點點的驚愕。
“啊大,是我,小武子回來了” 話一出口,酸澀直湧上心。我半跪在父親身邊,把父親拿拐杖的手拉過來,緊緊的握住。我分明感覺到父親的手在微微的顫動,他開始看著我,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八十二歲的老父親能不能看清我的臉,看清自己兒子的臉,我看見父親渾濁的眼睛裡仿佛一下子變得更加渾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父親的老淚。
父親抽出右手,顫顫巍巍的摸著我的臉:“是小武子?小武回家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孫子呢?” 父親微微的點著頭。
“他娘倆在外面和二嫂說話呢,一會就進來” 我很驚奇,父親竟然不問我別的,倒是惦記著他的孫子!
晚上,姐姐和妻把一桌香噴噴的飯菜擺在桌子上,父親在飯桌上位落了座,我們和姐夫一家圍在桌子周邊。今年的天氣不是太冷,但桌旁還是生著暖暖的爐火,這是從我小時候就知道家裡的這個習慣,也成了我們家的傳統,每到年根,母親便會在家裡點上爐火,我每次從外面回家,家裡總是暖暖的。桌邊的爐火映紅了老父親的面龐。我打開一瓶老洋河,先給父親倒上一杯,姐姐卻讓我不要倒滿,說父親咳嗽的厲害,酒還是少喝點,而父親卻執意讓我把酒斟滿。
父親話不多,只是笑著,一邊端著酒杯小咪著酒,一邊看著孫子從凳子上爬下來爬下去的搗蛋,我看見父親吃的也較少,精神卻比中午時好了許多。姐姐把一些容易吃得動的菜往父親面前端,而這樣的舉動都會被父親制止。
一家人說笑著,聊著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說話間父親的酒杯也幹了,我不顧姐姐的阻止又往父親的杯中倒了一點。
我看著父親,發現這么久,但我又不知道有多久,我都沒有仔細看過父親的臉,仿佛父親的臉還是停留在當初我離開家到外地工作時的樣子,那時父親用獨軲轆手推車把我行李推到車站,車子開動的時候我隔著車窗回頭,回頭看到父親,那個畫面一直定格在我的腦海中,直至今日,我再也沒仔細在意過父親的臉,如今這個夜晚,紅色的爐火映紅著父親的面龐,白色的鬍子,多么慈祥的眼神。
我忽然對妻說,今晚我和父親睡。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有這個想法,成年的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和父親一起過過夜,大概還是兒時,我曾一夜又一夜的蜷縮在父親的懷中,那時,父親的胸膛是何等的寬大安全,我的頭頂著父親的下顎,抱著他,一夜一夜流著口水做著各色各樣的夢。
兒子也嚷著要和爺爺睡。我嚇唬他:“爺爺鬍子夜裡扎人,你和媽媽睡去”。小傢伙一臉不高興,但可能又真的怕爺爺的鬍子會扎他的臉。
父親的臥室是向南開著一扇大大的窗戶的,姐姐說冬天有風的時候父親坐在房間裡也能曬到太陽。今天白天的時候,我看到窗台上有一盆不知道名字的花,現在已經枯萎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我在父親的腳頭脫了褲子坐在床上,父親也半倚在床頭,手裡托著他那支長長的菸袋在吸著,屋裡只點著一盞小瓦數的檯燈,我看著父親的菸袋鍋,隨著父親一吸,菸袋鍋里的菸草便發紅起來,父親吐了一口煙,不知是嗆著還是怎地,一陣咳嗽。
我下床給父親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武啊,你還是回你房間裡睡吧,我夜裡咳嗽,別嘈了你” 父親看了看水杯說。
我沒有說話,又掀開被把腿放進了被窩。其實父親啊,我過了年就要走了,走後我想聽你的咳嗽也許都會很難,兒子在小時候撒潑耍懶時躺在地上哭,母親要打,你卻一把抱著我跑。我今夜伴你,我或許會想起那么多好像被我逐漸就要淡忘的一些事。你是否還能記起?那年寒天,我和三黑驢到村外的池塘邊玩冰,冰碎了,我一下子把腳滑到了水裡,回家後,媽媽恰好不在家,你把我棉鞋脫了,生了堆火烤,把我凍的發紅的腳抱在你的懷裡。
床前的地上,那隻小黑狗蜷窩在父親那頭。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父親和我。
問父親:”阿大,家裡不是有隻貓嗎?”
“那隻黃貓啊?自從你媽去世後,回家就越來越少了,原來都是你媽餵它,整天跟前跟後的喵喵叫,一等你媽坐下來,就跳到她身上打呼嚕” 父親頓了頓又說 :“你媽過世那幾天一直沒注意過它,後來看見它好像瘦了不少,我餵它,它也只是吃幾口就跑了,那時它夜裡老會在院牆上叫,跟哭的一樣,幾天過後,聲音都啞了,現在看到更少了,差不多幾天還有十幾天才回家一次,也是到老屋裡遛一圈就走了,唉……” 父親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不知道父親這聲嘆息是在想貓還是……
大年三十,按我們本地風俗該上墳給母親燒紙。過年了,陽世的人用炮仗渲染著喜慶,墳前,我們卻用一把紙告訴另一個世界上的親人也該過年了。父親也要跟隨我們一起去,被姐姐攔下,說野外的風很大,等暖和了,清明時再去吧。父親沒有執意,只是雙手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看著我們開車離開。我在車裡不敢揣摩父親的心思,假如我們帶著父親去,到母親墳前,那一層厚厚的土隔開了兩世,父親是不是也會像我們一樣看著那些飄飄忽忽的火苗就像看到母親一樣,可終究母親在一個遙遠的世界,我們的手再也牽不到母親……。
一個年,快樂的陪著父親曬太陽,快樂的用車帶著父親去看了宿遷的駱馬湖,看了項羽故里,看了泗陽的媽祖。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我消費,每一天都是飯桌前說笑,然後聽著鞭炮聲和莊鄰侃著彼此的故事,暖冬的天空一樣的藍,心情也如晚間煙花一樣絢麗,陪著父親,旁邊有姐姐一家,我的妻兒,還有時不時來串門的鄉親,兒時夥伴,幾杯酒後,心暖的能開出花。
春天真的就像在身邊一樣!
一個年,說是要過了正月十五才算結束,但我必須過了初五就走。初六的早上,車子後備箱又像來時那樣被姐姐塞得滿滿的,頭一天晚上就告訴父親第二天離開的時辰,父親依舊吸著那支長長的菸袋,吸了幾口,輕輕地把菸袋鍋往凳子上磕了磕,慢慢的說:“回去吧,不要擔心我,有你姐在,我身體還好,你就安心工作,下次在回家時不要忘記把孫子也帶來,我要看看孫子又竄高了多少……”
長長的沉默,我和父親相對無語。
初六天氣真的很好,姐夫和我在車旁和出來的鄰居說著話,妻的手也被姐姐拉著,父親站在那扇矮矮的土院牆的木門前,雙手握著拐杖逗他孫子說話。
終究要離開,我把車發動響,招呼妻子兒子上車,因為此時再多的叮囑都顯得那么蒼白,不如什麼都不說。妻子坐到車裡,兒子也鑽了進來,這時兒子卻突然打開車門滑出車子,一下子跑到父親面前,拉低爺爺的手。我看見父親彎下腰,兒子飛快的親了父親一下,然後跑了回來。
我們走了,又要離開我的故鄉,離開我的父親姐姐還有長眠於地下的母親,離開一些親戚和鄰居。後視鏡里,父親還是雙手拄著拐杖看著我逐漸開遠的車,我不敢在上車時看父親的眼睛,我只是這樣在後視鏡里看著父親在老家的土牆前看我離開。這時我突然看見父親身邊的土牆上有隻瘦瘦的老黃貓坐在牆頭,也像父親一樣在看著我們。
身後的一縷陽光晃了我的眼,在我拐過村莊時,再也看不到父親的身影和那隻土牆上的黃貓。
兒子從后座上站了起來,趴在妻的耳邊:“媽媽,剛才我看見爺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