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滾滾,馬蹄踏歌,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負傷累累。血流成河,看著戰友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我的心是如此惶恐。年僅十五歲的我便早早來到了這地獄般的戰場。只可惜,閻王並不收留我,直到今朝,我已是兩鬢斑白,風燭殘年,卻依舊還在戰鬥。夜深人靜,仰望天空中高掛的明月,我不禁潸然淚下,我遠在他鄉的親人,你們可好?
日復一日,老天終不負我,讓我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重回故土。六十五年了,整整六十五年啊,我終於回來了。帶著無限的激動和喜悅,踩在兒時曾經奔跑過的土地,我有些恍然。忽逢一位鄉里人,我急切的上前詢問家中的情況。那人指著遠處一排連著一排的墳墓。搖搖頭,走了。我心裡一涼,那真的是我的家嗎?院牆有些塌陷,一隻野兔從狗洞裡爬出來又慌忙地跳了回去。野雞亂撲飛上房梁,窗戶早已被撞的破爛不堪,連房門也不知做了誰家的柴火。姐姐曾為我貼在牆上的畫早已面目全非,屋裡所有的家具都沒了蹤影,四處空蕩,如我心一樣。
我有些畏懼地走進家門,原本空曠的小院長滿了野生的穀子,那像吃了催生素的野葵瘋狂的布滿了井沿。走了幾天的路,我有些飢餓難耐,便顫抖著雙手采來野谷野葵,準備做飯。隨地找來來了一些柴火,坐在那僅有的石椅上,生火,煮飯燒菜。不一會兒,煙霧繚繞,我恍惚間又看見了他們。父親坐在地上將這他唯一知道的一個故事,而幾個圍堆而做的小孩卻聽得津津有味。帶著笑容的母親熟練地縫補著我們的衣服,不時插上一句,惹得大家開懷大笑……我拿起飯菜,又無奈的放下。我走到小道邊,出神的向東邊望去。寂靜,沉默,老淚縱橫,衣裳終究濕了。
夜色逼近,依稀有幾家燈火在閃爍。深山裡傳來狼群淒涼的叫聲,放佛在哀悼,哀悼這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