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一首詩里的崩潰

也許真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怎么樣的變化

很遠就看見了,但依然措不及防

每一場雨說來就來,冬天不下雪的日子

樹枝在灰色的天空中抽搐,這座收拾整齊的城市

被香水和汽車簇擁著,在無數的路口

季節和季節綠和綠無聲地流——你從沒有年輕過,

象稀疏的雨,風吹過就幹了,那些闊葉樹

那斷壁殘垣中那巨大的虛空,安安靜靜地說吧

你要求被忘記,筋疲力盡地慢慢凹進去,象一個洞一個中空地帶

黑暗墜了下來,黑黑黑,惡狠狠地黑

這日子是空的,你想說,每扇窗戶虛構一個光的幻覺

當眼淚不得不向里流,沒有一扇可以打開可以關上的門

那被肢解成一半一半的所有東西的一半,一邊夭折一邊衰老

你聽見自己在掙扎,在呼救——於是,你醒著睡著了

一動不動站在窗前,和房子一同被遺棄

你總想坐得更深一點,深到底到極限,否則

那高處,那高處,你煩燥不安心不在焉,否則

你突然興奮又神情沮喪,否則怎樣忍受這蛻皮的疼痛

甚或忘了病在那裡?沉重的喘息,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像這首詩中隱身的人,要求被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