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 那份曾經的美好

也許是因為實在無聊,竟勾起了對家鄉的思念和對童年的回憶,近日來心中鄉土的呼喚愈加強烈,我迫切的想再探鄉根,尋那份曾經的美好,於是催著爸媽收拾行李準備回老家。

臨行前夜,徹夜難眠,仲夏的夜很美,白日的沉悶與焦躁被靜謐驅散地一乾二淨。皎月當空,散發著淡淡光輝,古人常對月抒情,或懷鄉或思親,可面對同一輪月,我心中卻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許是恐懼吧,真的很怕那份曾經的美好變得物是人非。

次日清晨,迎著一輪紅日,我踏上了漫漫返鄉路,近7個小時的車程,我終於又回到了生我養我的一方土地。一條並不寬的柏油馬路取代了我曾走了近2025年的泥土小路,我不得不承認,一份記憶隨著一條路悄無聲息地消逝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兩側樓房鱗次櫛比,水泥地面蔓延覆蓋了整片土地,只在邊緣處仍殘留著幾抹即將消逝的綠色。站在堅實的水泥地上,心中卻沒有一點踏實的感覺,曾追尋鄉土呼喚不辭千里歸來,只為能再切切實實地踩在這片土地上,而如今卻被這薄薄的一層水泥地面擋的嚴嚴實實……

車並沒有下旁邊的小路,徑直開向了前面的一棟兩層小閣樓,竟然是二叔家!

二叔介紹說,村里人都在馬路邊蓋上了房子,現在的村子基本沒人了。沒人了?!忽然我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了,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我卻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跌倒,,渾渾噩噩中,我徑直走向那記憶中的小村莊。走到馬路的邊緣,我極其鄭重地抬起右腳穩穩地踩到地上,接著又輕輕將左腳也踏到地上,剎那,我覺得我聽到了鄉土的呼喚,心中頓時踏實下來。

腳下加快步伐,突然,我愣住了,村口的那兩株歪脖柳樹呢?柳不是代表遊子歸鄉么?為什麼遊子回來了,柳卻沒了?我有太多疑惑太多不解,可能回答我的,只有滿目的荒涼。兩側坍圮的土坯房,橫樑裸露在外,只殘存了幾塊瓦片懸在上面搖搖欲墜。可憐的老屋,為幾代人擋了幾十年的風雨,末了卻像個無人問津的病入膏肓的老人,用無言訴說著淒涼。我突然很想哭,這小村莊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強忍著心痛,終於走到了家門口,曾經喜慶的大紅鐵門早已銹跡斑斑,門上貼著的大紅對聯也早已退去了喜色,只剩下滿臉的無奈和苦澀,鐵將軍牢牢把著大門,鎖眼早已鏽蝕的不成樣子,讓人懷疑就是有鑰匙也打不開了吧。從旁邊矮牆翻進院內,當一切進入眼底,我再也遏制不住忍了一路的淚水,院內荒草萋萋,狗尾草遍地都是,不知名的雜草長得比人還要高,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裡早無人煙,在人煙消逝後,草便占領了這裡,也湮滅了這小院落里過去的點滴美好記憶。

坐在地上,任淚水肆意流淌,不知過了多久,我站起身,又從牆上翻出去,心中卻平靜了下來。我應該為村里人生活越來越好而高興。

那曾經的美好已經封存在過去,既已過去又何必要苦苦執念呢,記憶再美好,只是過去罷了,生命只會向前走,再美的回憶也留不住他的大步流星。

恍然,那美好的記憶不在這裡,在過去,也在心中,想到這,我笑了,我終於尋到了那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