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行走在這個世界的單行道上,也許就逃避不了與世俗接軌的命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們還可以選擇像海一樣的活著。
——題記
頂著凡世的喧囂,迎著羞澀的朝陽,我獨自一人乘著公車,拎著僅有的一個背包,愜意的,顛簸著,再一次來到了那片海的面前,那片我深愛著的海。
路上的車輛是斷斷續續的,空曠的街道一改往日的沉悶,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牽扯著人們的思緒,飄向空靈的遠方。
路牙邊僅有的幾個垂釣的老者,在溫暖的朝陽下,逐漸變得模糊飄渺起來,好似融進了那淡淡的橙色光芒,與泛著波光的大海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卷,讓人驚異,讓人陶醉。
手撫著冰冷的欄桿,我靜靜地凝望著面前的那片海,耳邊是海風的低語輕吟,撩撥著我平靜的心,鼻息間是淡淡的海藻味。低頭看向身旁,恍惚間,從前的那個小女孩正雙手抓著欄桿,興奮的一動不動,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是對海的憧憬與好奇,海風吹的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她的笑容也是暖洋洋的。
兒時的我是天真的,對那片海的喜愛也是單純的。在那雙漆黑的大眼睛裡,記不清有多少次曾幻想著在那片蔚藍的海底遨遊,並一度奢求能夠碰到安徒生童話中的美人魚,在耳邊泡沫的碎裂中,尋找著海底那片無風的森林,那片不老的世界。
這樣想一想,我隨著海風,挽起散亂的頭髮,拎著自己的帆布鞋,踩著細沙奔向了那片海。
冰涼的沙子從我腳縫中擠過,覆上我的腳被,又再一次的被揚起,形成一條金黃色的紗綾緊隨我的身後,在空中凝滯,在空中消散。
突然,一絲刺骨的寒冷讓我停下了奔跑的腳步,呵,不知不覺我已經離海這么近了。
感受著腳下海水與沙子的溫度,是冰冷的。
回想起在路邊所看到的那個朝陽下的它,那種溫暖逐漸被不明所以的悲傷取締,平靜的心也漸漸有了波動。
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沙灘上,面對著那片我深愛的大海,手指有意無意的撥弄沙子,伴著頭頂盤鏇的海鷗悲鳴,我嘗試著像書中所描繪的那樣,用眼睛、用呼吸、用心跳與面前的它交流。
海風在我的耳邊鏇轉著舞動,推著一個又一個的海浪抵達我的腳尖,冰冷的觸感傳達給我的是一個與朝陽下不一樣的它,一個悲傷的它。
我用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腳邊的海水,靜靜的看著它從我的指縫中流逝,不知為何有些替它感到難過。
是啊,我們都只曾駐足欣賞過溫暖朝陽下那個靜默、溫柔的它,卻從未曾留意過它海水的苦澀;也許我們一味憧憬的是那個輕柔海風下恬靜、嫵媚的它,卻同樣未曾在意過它腳下泥沙的冰冷。
我們的雙眼早已習慣於它的美好,卻一味的忽視它的悲傷。
呆呆的凝視著手掌中未被風乾的水漬,嘆了口氣,一屁股我又跌坐在沙灘上。
面對著眼前一望無邊的蔚藍,我略帶苦澀的扯開自己的嘴角,低頭笑了笑。
將頭輕輕的倚靠在自己的雙膝之間,繼續凝望著眼前的那片海,心中不禁默默的感慨著:其實,人生又何嘗不似眼前的這片海呢?
從我們每一個人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我們便開始摸索著通過發泄自己的情緒來滿足自己的欲求。時常將自己的悲傷掛在臉上,讓自己的眼淚傾灑在世界的各地,用自己最原始的本能來尋求他人的安慰與援助。
但是,人總是會成長的,度過那個青澀懵懂的年紀,我們逐漸開始為生活而奔波。在父母依稀漸多的皺紋中,我們不禁感到恐慌和迷茫,意識到了時間的殘酷,生活的艱辛,終於開始跌跌撞撞地追逐時間和生活的腳步,就如同我們的父母。
然而,生活的路途又總是太過於糾結,到處充滿了泥濘的溝壑,牽絆住我們的步伐;而對於前方未知的恐懼又像一雙無形的巨手,不斷地折磨著我們未成熟的心智。
如此,我們一直行走在這條泥濘不堪的人生之路上,提心弔膽的極力窺測著前方潛伏的危機,可同時,我們在掙脫泥濘束縛的過程中,也學會了如何像海一樣的生活。
有時人活在世上,就不得不像海一般的淡然腳底的泥沙,因為只有這樣,在種種艱難面前,我們才能夠更快的調整好自己的姿態,拾起自己的步伐,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雖然,腳底的沙粒固然堅硬,咯腳的疼痛使我們的步伐減緩,可我們卻無法就此停滯。因為生活總會逼迫你不得不適應這種痛,被動的我們也只能選擇咬著牙走下去。
而人生的艱辛自然而然的就像極了深海區的礁岩地帶,尖利的礁石會將我們的雙腳劃得血肉模糊,劇烈的疼痛迫使我們止步不前。
我們嚎啕著蹲坐在地上,可笑的模仿幼時的自己將悲傷渲染在臉上,傳遞給周遭的每一個路人,滿懷期冀的等待著援助的大手與安慰的話語。可是,事實上記憶中的那些話語與援助的大手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反倒是我們自己哭啞了自己的嗓子,結果還是得悻悻的抽動著鼻子,哆嗦著獨自繼續前進。
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獨自歷經了“礁岩區”的洗禮後,我們終於褪去了稚嫩的外表,內心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