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

你,有看到過嗎?冬天的午後,那一縷動人的陽光來自心房,溫暖肆意瀰漫。

寒風凜冽。雖然早已立春,但冬天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望著頭頂那四四方方的狹小天空,我想,這便是空城吧,沒有多少令人落淚的感動和人性,人人利益至上。來去匆匆,人心正如隔著馬路中間的隔離墩,如此孤獨。

不遠處,一位身著亮橙色工作服的環衛工人站在路邊四處巡視著什麼。突然,他向隔離墩沖了過去,一把拉下了正打算跨過隔離墩橫過馬路的男子,我正不解,他已雙鬢斑白何必去管這閒事,遭人嫌棄不說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這種現象已是司空見慣。老人站在原地苦口婆心地跟男子說了很久,手一直緊緊拽著他的衣服,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猶如一位嚴父正在教育自己調皮任性的兒子,男子讓了步。選擇了去走不遠處的過街天橋,老人會心的笑了,再次歸位,警惕著下一位翻隔離墩的路人。我問,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崗位,為什麼不在家中頤養天年兒孫滿堂?老人說,他的兒子三年前就在這裡因為翻隔離墩省時間而被飛馳來的汽車撞飛,也是這樣一個寒風冷冽的冬日,他抱著心愛的兒子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血,紅的刺眼,一夜之間,老人愁白了發,將兒子安葬後,他便來到了這兒,勸說和阻攔每個試圖翻過路墩的人,他說就算他們打我罵我我也會堅持,相較之家人的喪親之痛,這些不算什麼。

和老人聊的時候,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掃把,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一塊垃圾。正如他的人品,走到哪裡,便明媚了哪裡的陽光。

老人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背微駝,發雪白,不算挺拔卻異常高大,我望著他的背影,誠摯地祝福他一生平安。

是誰說,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是誰說,天大地大,利益最大?

是誰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是誰,在空城的某個角落,執拗地捍衛著自己心中的淨土。

角落中,一度迎春悄然綻放,花香四溢,春天,原來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