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了,昨日還飄曳在枝頭的零星孤葉,今日卻已不知所蹤。
回憶與現實的交錯間,總會迸發出些許溫暖的光芒。柔和的燈光柔柔的鋪在相片上,他靜靜地坐著,對著相片,眼眶中分明有些光芒在閃爍。少頃,他輕嘆一聲,露出一抹苦笑,回憶的色彩太過溫暖。窗外,風聲呼嘯。在這凌冽的風中,摻雜著一些說不清卻又讓人鼻酸的什麼。
一年前,每周五,他都會拿著掃把在陽台晃晃悠悠、百無聊賴。本應冷冷清清的陽台也因幾個擦窗戶的女孩而熱鬧起來。他總是喜歡先在欄桿上趴一會,靜靜地聽著,微微的笑著,感受著這些屬於青春的氣息。他不由的入了迷,腦海中回想著這個班級,想著這裡性格各異卻又樂觀向上的每一個人。在這裡,過家家一般,他有了他的“家族”,有了可以肆無忌憚喚他“外孫”的外婆,有了會旁若無人喊他“爸”的女兒。想到這,他的嘴角勾出一彎淺淺的弧度,日子如果能永遠這樣流淌下去,那會是多么的幸福。回首往事,摻雜著幸福的回憶卻又是多么的痛苦。
他不禁喟然長嘆,調整一下眼睛的聚焦。在他的視野中,一道白光閃過,他不由的微眯,再定睛看去,竟是一樹白花。紙折般的花瓣,透露出自然的樸素。她靜靜地,如雪花堆疊落在樹上,平易近人卻又不可狎侮,散發出不可言喻的美感。他不由地痴了,突然想到了王陽明。
先生游南鎮,一友指岩中花樹問曰:‘天外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先生云:‘汝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汝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汝的心外。
他伸手怕了拍身邊人,“看!”。那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微微一愣神,便轉身進入教室,
再出來便是一群人。“好白啊!”“真漂亮!”“我還不知道學校裡面還有這樣一顆樹呢!”……
他微微笑,又趴了回去。天邊夕陽露出溫暖的微笑,在溫和的餘輝下,白色的花瓣染上了一抹動人的酡紅。真希望時光就這樣慢慢流過,繞著白色花瓣,繞著落日餘輝,繞著所有的回憶,就這樣慢慢的流向未來。
柔和的燈光柔柔的照著,窗外的風呼嘯而過。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何才能將回憶定格,回放?如何才能窺見一粒沙里一個無窮的宇宙,一剎那中的一個不變不移的時間?那深邃的黑暗中,到底埋藏著多少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