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

曾讀過北島的一首詩: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愛情,關於環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我覺得這才像我的朋友圈,一起做夢,一起環遊世界,最後一起品嘗青春因不羈和魯莽帶來的苦澀。

也曾聽過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馬佐夫兄弟》中的一句話:“我們首先應該真誠,其次應該友善,最後是不要互相遺忘。”

我覺得這也是我的朋友圈所具有的特質,我的朋友圈不正是由一個個朋友這個元素而構成的么?我們不需要陳勝“苟富貴,無相忘”的豪情,也不需要“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深情,不需要伯牙擲琴的柔腸寸斷,也並不需要杜工部伏泣的為裂肝膽。貫穿我的朋友圈的,不過是友情這條最簡單而純潔的絲帶。

這是我對朋友圈的理解,也是我對其持有的美好幻想。當我回到現實中,我總會發現我的朋友圈在不斷出現裂口。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有時迫於現狀南轅北轍,有時因為夢想分道揚鑣。任何時才能安靜的坐下來,在自己的圈子裡好好生活上一段時間呢?就像巴烏斯托夫斯基與友人去賞故園的霜,或是羅曼羅蘭與友人一起去看旭日東升……人何必要因為各種各樣的欲望而放棄自己的朋友圈呢?這難道不算是捨本逐末么?正如黑格達所說“人生本多輕微,都是被這欲望拖累了”。或許身邊之人都有成為摯友的潛質,然而我們實在是無心經營朋友圈這塊薄利的生意了。

我想起狄金斯的一首詩:心兒找個安處,沒有一支歌,也沒有一匹駿馬,能像跳躍的詩行那樣,把人帶往遠方。我突然發覺,似乎精神世界中的朋友圈才能長久,每當我早晨一個人看日出的時候,看起來很孤獨,然而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福拜樓和羅曼羅蘭正和我一起看日出;每當我展現出童年的幼稚時,歌德也陪我一起“返老還童”;每當我難過憂傷時,我也並不孤單,叔本華,査海生陪我渡過這難眠之夜……這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圈,它永遠生活在我的心裡,猶如一張古樸的羊皮卷,指導我不斷挖掘精神寶藏,又猶如一盞青燈,陪我徹夜通明……我時刻感謝這樣的朋友圈,這,有我和我的朋友們。

狄更斯在《雙城記》中說過:“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既然無法在現實生活中像竹林七賢那般志趣相投,為何不在心中修籬種菊,與朋友們“促膝長談”?

精神不死,朋友圈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