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自憶兒家

那像個紫色的夢,飄浮半空中,沒著沒落,但總想去慢慢地品嘗那死去光陰殘存的唯美。兒時,最記得數外祖父的院子,飛葉飄花的。媽總會攜著姨回去,在院裡久久地坐,跟祖父、祖母說著說著。夢裡他們似乎總說那個時代似乎總吃不飽,縱使過年也翻不出啥子新樣。我笑了,像聽故事一樣地賴在他們膝下。他們也笑了,手不住地摸著我的腦瓜。旁邊還總會有個瘦瘦的女人,坐在自家的門檻上,望著這裡笑。媽笑著把我推到她跟前,我卻大不喜歡她——總罩著藍褂子,口袋空空的,不會塞給我艷麗的糖杲。我仍舊像賭氣似的從她手裡掙開,徑直跑去。

自祖母去了後,那個夢便結束了。縱使回去也無甚念想。

現偶而與媽閒談,她也總會說著那吃不飽的年代和爸早亡的父母。我聽了也還笑,她一聽我笑便會開始數落我頑皮遭數。我便止了笑看著她,心裡思忖:終是不再年輕了。

離逝這個夢,便少了許多值得追憶的事,但也有一些可笑,天真的回憶。

那是上了學堂的事,耳邊總會聽著老師激情地講著:“我們是祖國的花朵”“偉大的中國”“五星紅旗”“共產黨”。聽得多了,也認為就這么回事了。現今翻看那時的文章,總不乏“我要好好學習,爭取為祖國現代化建設作貢獻。我笑了,原來那時小小的身軀里也不乏”為新中國崛起而讀書“的志向。現在該沒了那種激情,認為我終是成不了那種偉人,好好地安生也算是貢獻了吧。周遭的夥伴也會在抱怨現在的中國有什麼落後,什麼腐敗。我從不爭辯,心裡清楚個自心裡安什麼心思。

還有一次陪媽逛街時遇到一個富態的女人,向我們招手,嚷著我的小名。媽驚異地打量著她,過會兒拉著她那穿金戴銀的手說起家常。我也打量了她,原先瘦削的下巴也發福了,一身的寶氣。忽地,她轉過頭沖我笑了,塞給我一袋糖果。媽說:“都這么大了,還吃這個嗎?”她笑了,像是還清了一個債。

真的,那個年代總是過去了,人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