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飄,雪融

雪花飄飄,飄著飄著就成了一場災難。

因大雪,湖南境內的鐵路和公路結了很厚的冰,各線路停止通車,火車站內滯留了大批旅客。飄飛的大雪,黑壓壓的雲層,更使得車站內嘈雜一片。

一個攤位前,女人領著一個小女孩,女人的眼神在物品間徘徊,最後操著濃重的河南口音問:“大姐,這速食麵多少錢一盒?”一個肥婆用尖酸刺耳的語調回答:“15。”女人一驚,又指著旁邊的麵包問:“這個哩?”“5塊。”肥婆不耐煩地答道。小女孩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偷偷地說:“娘,俺想吃速食麵。”女人有點為難,轉過頭對肥婆不好意思地說:“大姐,能便宜點不?俺……”女人沒說完,肥婆就不耐煩地答道:“不買就算了,我又沒逼你。現在什麼不貴呀?”肥婆的表情有點猙獰,把小女孩嚇得直往女人身後躲,半天不敢探出頭來。女人看了看女兒,想了想說:“那,來一個麵包吧!”

回到車站的休息區,人還是那么多,女人心裡酸酸的,空落落的,拉著女兒一邊走一邊想:“這人咋這樣哩,缺德發國難財,俺在湖南一天才掙30元啊!”正想著,女人聽到一個聲音好像在叫她:“大姐,大姐來這邊吧!”女人循聲一看,是個戴著眼鏡,長得挺斯文的年輕人。女人確定了是在叫她,便領著女兒坐了過去。女人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年輕人燦爛一笑,那笑容讓女人心裡微微一顫,好像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

年輕人看著小女孩,小女孩似乎真的餓了,狼吞虎咽的,年輕人微笑著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小女孩說:“小妹妹別著急,慢點!”小女孩看看水又看看母親,沒接。女人說:“不用!謝謝你大兄弟!”年輕人笑著說:“大姐,沒事。出門在外,相逢就是緣分,現在又遇到這場雪災,更應該互相關照啊!更何況這只是一瓶水呢!”女人說:“大兄弟,謝謝你!俺該給你多少錢?”年輕人沒說話,女人不由得想:他不會這么單純地對別人好吧?唉,認了吧,他要多少,就給他啦!年輕人說:“那就讓小妹妹對我說聲謝謝吧!”女人愣了,半天才回過味來。她有點兒慚愧,對女兒說:“快謝謝哥哥!”小女孩膽怯地笑著說:“謝謝哥哥!”年輕人高興地點了點頭。

女人看著站外飄飛的雪花,似乎感到春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