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

父親是一棵大樹,為我擋風雨;父親是春風,為我勃發生機;父親是太陽,讓我人生增添絢麗。

我上了大學,可父親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一刻。說來也怪,別的家長怕學生玩手機,可我的父親一定要我的手機時刻保持通暢。中考成績一出來,父親為我做的頭等大事是為我買了新手機。後來,他每天讓我必做的事是下晚自習要給他通話,讓我報告當天發生的新鮮事,強調讓我吃飽喝好,少不了一句:“腸胃好不好?胃子不痛吧?”。可很多時候往往無話可說,也要吩咐一句:“早點入睡,早點起床鍛鍊身體。”。有時也會接到他發來的簡訊:“沒下課嗎?在乾什麼?”我這才想起是因為太忙忘了給他通話,於是又撥通話電話向他報平安。在我的記憶中,每天一個電話成了風雨無阻的事,直到今天亦如此。

每當外出,他一定得讓我把同伴的手機號告訴他,自己也要帶上兩個手機,並且反覆強調要帶上充電器,走一個站得報告一次。最有趣的是,住旅社時要我把所在的街道名稱和旅社全名用簡訊發給他。他最愛吩咐的是:手機不要丟失,不要與陌生人搭話,不要圍觀熱鬧。那一次,我在火車上結識了一個自稱是從外地回老家的生意人,當我把那份交友的興奮分享給父親時,他不但沒有喜悅,反而把那人當騙子來分析得毛骨悚然。他說:“騙子就是像那樣來拉攏你的。”並要我把那朋友的電話移入黑名單。現在想來,我的父親良苦用心到無微不至。

剛入高中,得知我的數學有點問題,他就到書店去買了幾本參考書自學,每到周末來校幫我講解抽象函式、數列、集合的問題。他是一位80年代初畢業的老高中,算來也是我的校友,30多年了,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有那么好的記憶和分析力。除此之外,他免不了要帶上一保溫桶好吃的來,陪我到食堂共進午餐,事後為我排隊打開水,幫我打掃寢室衛生。有空餘時間就陪我在校園裡轉幾圈,為我講述安岳中學的過去和今天,更多的是講他的學習生活經歷的風風雨雨和百折不撓的意志。一年後,我完全熟識的高中的生活,學習進入了良好狀態。

我腸胃功能不很好,常常鬧肚子。聽說有什麼開胃健脾的藥好都得設法找到。一個酷熱的天氣,父親從田野里找回一背馬蹄草的,用來燉雞,煮豬排,一連吃了好幾天;聽說野生刺梨有腱脾胃的功效,他特意為我釀成果酒帶到大學裡喝。聽媽媽說:後園裡的那塊牛蒡子也是父親為了我才種植的。上大學了,每次返校,他得給我準備好常用的藥物:什麼青黴素、黃蓮素、荷香正氣液。放假回家,要我把那些藥帶回來,他親自過目把那些失效的丟掉又加新的。

可他有個毛病:他從來不會主動詢問我的學習成績,只是我主動給他報憂時,他毫不在意地說:“考差了沒關係,只要保持方法和精神。不求考名校,只求實效。”我有時對他的回答哭笑不得,他從來不給我一個理想目標。只是知道想讓我走醫學這條路。現在想起,這又何不是父親的良苦用心:他是想完全讓我在一種輕鬆的狀態下去學習啊!

然而他也有狠心的時候:記得國中時,我家就在中學對面,隔一條街,他卻三次提議讓我住校,我三次都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上高中了,看見有條件的學生都要是家人陪讀,可我的父親偏偏把城裡的房子空著,讓我住了一年的校。可就在這一年,我學會了衣服,學會了打掃衛生,學會了整理自己的物件。現在想來,這是我父親的對我有意的磨礪。

高中一年過去了,他一邊工作,一邊擔起家務和門市小生意的重任,決定讓媽媽進城陪讀。那天我回到家,無意意發現我的父親消瘦了許多。我的姐姐告訴我:自從媽媽走後,鍋常是銹跡斑斑,父親因為太忙,很少吃上一頓肉,連飯也沒吃好過。現在想起:我的父親是為了我,為了我們一家,他忘記了自己。

今天,我考上了大學,他對我最大的希望是認真學點本事,國語和英語四級必須過關,畢業時就能順利考上工作。

我的父親不光是大樹,也不只是太陽,他更是托起希望的巨人,是生命的不涸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