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在套子裡的人

改變世界很難,改變自己卻很簡單;去掉束縛心靈的套子,才能與地球同轉。

——題記

戲幕。燈光。場景。對白。還有,戲裡的他。

舞台上,他與風雲共舞,邀日月同歌,或悲戚,或豪壯,種種皆有情,引得天地為之久低昂。

舞台下,我平淡似水,靜觀山河動搖,星辰色變,任他舉止盡收心底,任他衣袂舞動眼前,卻始終沉默不語。

但是,我卻清楚見得華麗的衣飾下,他的表情複雜多樣,仿佛包裹著僵硬的外殼,分不清是欣喜,還是憂傷。

欣喜?憂傷?不知因何而起,我也不願追問。僅僅是一場戲而已。

戲裡,他是主角,配角是所有其他的人,而觀眾,就只有我。

這戲的名字,叫做歷史。

金殿玉階,珠翠琳琅。開場,他在那遙遠的封建時代,扮演著主宰蒼生的帝王。三呼萬歲,四海歸一,都是他的專有。俯視天下,他英姿颯爽,豪情萬丈。

然而千古一帝的神話,是他的藝術,亦是他親手挖掘的墳墓。笙歌艷舞,海內昇平,一片繁榮的景象下,卻處處暗藏殺機。他見得國泰民安,見得五穀豐庶,卻見不得半點黑暗,見不得一絲裂縫。完美的套子禁錮住了他再創霸業的雄心,他卻從未想過掙脫。終於,堅如磐石的基業土崩瓦解,他卻無力挽回注定的敗局。

幕落,戲終,留給我的只有他走向傾頹的背影。

他嘆,他悲,他怨上天不公!可他偏偏忘記,習慣了裝在成功的套子裡,甚至是用虛偽的完美自欺欺人,不思進取,才是最致命的一擊。

也許他至死都不會明白,欲改變世界,必先改變自己。

還記得斷腸天涯的漫漫長路上,他的無奈,他的幽怨,零落成絲絲纏綿的秋雨,揚撒成片片哀婉的冬雪,將那平淡無奇的台詞,傳頌成千秋不朽的詩篇。

他嚮往盛世,嚮往最本真,最純淨的心靈。因而對世間隨處可見的醜惡,他嗤之以鼻,深惡痛絕。口誅之,筆伐之,他用最真實的舉動表演出他的高潔之志。然而終究是清濁混淆,世事紛擾,世人怎肯受他聲色俱厲的鞭撻,他自是孤立無援,備受排斥。

於是他憂憤地選擇以死明志,希望用血肉之軀為俗人敲響警鐘,幻想犧牲自己換取蒼生的安寧,篤信文人不死。但從此世界上少了一個憤世嫉俗者,卻未曾增加多少仁人志士。

固執的他永遠裝在至善至美的套子裡,或許從未想過放眼現實,去發現生活中真正的美,因而成了理想的囚徒,無處可逃便只有一死。

不知自視清高的他是否知曉,改變自己,才能改變世界?

百年之前,他也曾做過民眾演員。

蒙昧之時,他與四萬萬人一般,單調地過著屬於自己的日子,很滿足,甚至是不加掩飾的自豪。他慶幸生於盛世,慶幸於做“天朝上國”的子民。所以他生來蔑視“番邦蠻夷”金髮鷹眼的“草民’,對其“鄙陋之器”嗤之以鼻。

但當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叩開緊鎖的國門,當夢的破碎撥開渾濁的迷霧,他恍然間悟得真理:裝在套子裡的民族,其結果注定只能是滅亡。唯有擺脫束縛,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於是他決心救亡圖存,衝決網羅,以己之力挽回衰敗的國運。烽煙再起,然而卻是變革的光芒照耀中華大地。

他從套子裡掙脫,便邁出了從舊時代走向新時代的腳步。

他改變了自己,更改變了民族,改變了世界。

………

歷史的戲落幕了,現實的戲卻一直在演著,我們每個人,都是主角。

那麽我們是否如戲裡的他一樣,被捆綁住了太多太多?

面對形形色色的束縛,我們是選擇做裝在套子裡的人呢,還是掙脫枷鎖,改變自己,讓人生更有意義?

但願你我的選擇都是後者,因為你我,都將成為歷史,戲一落幕,我們便永遠失去了重登舞台的機會。

所以,卸下禁錮心靈的套子,別讓它牽絆住你我前進的腳步,我們必定會改變自己並改變世界,創造生命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