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流水，那么多柔軟
溫暖地靠近
一寸一寸漫過我的身體
終於等到化魚的瞬間，長發隨波
有翅膀的魚，聽水的呼吸、淺唱、和激昂
從一杯酒里跌進流光
我眼含熱淚。意氣風發的人
懷揣玉質的愛情輕盈前行
大聲誦讀：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江山如此多嬌
她不明白一條魚的優傷
風不停地吹，吹過青石板的小巷
吹過黑瓦的老屋
我的少年和童年，蕩漾在同一條河流上
紅蜻蜓，藍蝴蝶馱著朝露和夕光
停歇於肩膀。她們迅速與我擦肩
宛如滿載的船帆，遠去……
風不停地吹，吹來雨、雷霆、電閃
它們是填進流水的花朵
水的歌唱因此沸騰似火，孤獨豐盈
有翅膀的魚在火中穿行
濕漉漉的靈魂
和波浪一樣潔白、透明而易碎
風不停地吹，吹過江南以南的小村莊
黑髮的外婆、藍布衫的外婆河邊洗衣、汲水
身後金黃的稻浪綿延天邊
我們隔著世俗的塵埃，外婆
時間已跪倒你的面前，你依然年輕
而我已不惑。當啟明星點燃晨曦
有翅膀的魚棄水登岸，杯水之岸
朝九晚五的人日復一日
試圖從生活的縫隙
打撈明亮的詞語，安撫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