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盡頭是你

突然覺得alabamathree是一個很神奇的樂隊,只是一種感覺,但是這感覺我說不上來,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並不是很滿意,但是他每一秒的發出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用生命完成的,沙啞而且粗曠,卻包涵著一種很濃郁的失落感,總讓我以為唱完這首《等待的盡頭是你》他的嗓門就會徹底廢掉。

但是我後來想想,應該不會的。

不過,我知道他們應該是一組對音樂很有追求的人。我隔著億萬距離仿佛能感覺到他們傳遞的熾熱的心。

他的聲音讓我想起了村上,我覺得村上是一個比較直白的男人,看他的書就像在看一張白紙,然後上面寫著四個字,我很寂寞。枯燥卻讓你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的讀,然後假如有人問你什麼感覺,我很寂寞。

所謂的感同身受。

我不喜歡在寫作的時候聽音樂,我是個很容易分心的人,這首歌是個例外,他的聲音並不會讓我抗拒,透過空氣慢慢融化在我的大腦,或許他們的聲音就神奇在這裡吧。

小的時候,我以為那些電視上鋪頭散發的藍調歌手很酷,每天抱著一把電吉他,在一條陌生的小巷子裡時不時就煽情一把,然後在牆壁上大片大片的彩色塗鴉,紐約街頭最刺眼的就是ericclapton了,我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朋友,結果換來了徹頭徹尾的嘲笑。

我發現我其實是一個方向感特別不好的人,沒想到這點既然遺傳到音樂上來了,我抱著吉他看著和鏇分鏇,暈頭轉向。

ericclapton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吉他手,聽他的聲音很容易聯想到大海,他摸吉他的時候動作很輕,聽起來很舒服,然後就好像看到海鷗一個一個從我的頭頂上飛過不時發出清澈而憂傷的聲音,我只聽過他的一首tearinheaver,網上翻譯過來叫做淚灑天堂,我不喜歡這樣說,因為我覺得這樣直白不能體現這個優秀吉他手從骨子裡的憂傷,我個人把它翻譯為,滴落在天堂的一滴眼淚。後來我在百度里找到他年輕時候的照片,那時候他還穿著白色的tshirt,站在舞台上,閉上眼睛,慢慢的彈,聲音就這么一點點傾瀉出來,我不知道站在億萬個人群中的我能不能理解這位偉大音樂家的心情。我很少聽到他在唱,或許他的聲音已經全部它融入吉他里的了吧,

朋友說黑人的布魯斯音樂就像中國的山歌,我當時愣住了。因為我在聽朋友給我推薦的這首justonelastdance的時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說他們相同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聲音都透露出一種野性,不過,緣於生活元素的不同,取材就有很大的差異了。

justonelastdance,beforewesaygoodbye

whenwesawyandturnaroundandroundandround

itislikethefirsttimejustonemorechance

有人說,英國是流行音樂的繁榮地。我想了想,發現的確是。

披頭士的音樂橫掃整個世界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我很難想像一個從小在英國農村吹著口琴的孩子竟然能影響世界。我覺得約翰,列儂和現在的我很像,因為他當年面對記者心平氣和的說出自己的夢想,就是四個字,有錢出名。十足的真心話。我原本以為他會說,為了音樂,我願意犧牲我的一切之類的喪氣話。但是沒有。

列儂的這句話讓我感動了很久,真的是感動。

我想如果我是當時的記者,我一定會衝上去握住他的手,然後學著同學鄙夷的說,你真俗。

這件事情讓我想起我發表第一篇文章的時候,那天我在學校里數字數,朋友問我,你在乾什麼呢?我說,喔,我在數我這篇文章寫了多少字,然後算算雜誌社該給我多少錢?朋友說,你寫文章就是為了錢啊?你真丟寫作人的臉?用我們這裡的話來說,你真俗。

我被罵的體無完膚,卻還沾沾自喜。我想我的確很俗的,我寫文章不是為了造福大眾,而是為了賺點零花錢。

後來,我每次遇到那些自稱為人類文明而寫作的偉大之類的人都會躲得遠遠的。因為我覺得我們在精神追求上都是有差距的,就更不會在肉體上有什麼相似了。

列儂死的時候成千上萬的歌迷聚在廣場上為他哀悼,如果那個時候,我在的話我也一定會去。或許是出自對音樂的尊重,或許被他真誠的感動。

我的床頭柜上有他們的照片,看著他們,我的生活就好像有了方向。

聽了崔健的《一無所有》我還是不明白搖滾是什麼,我向天發問,是因為在我問朋友的時候,他隨口丟下一句,天知道。好吧,天知道,那我決定去問天。朋友說那是個藝術家的事,高中生不關心自己的成績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乾什麼?朋友說的也是,所以我始終感覺我和藝術之間還是有距離的。後來,有一天英語老師在給我們講解反意疑問句的時候告訴我們,有些句子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解釋還算合理。

我不明白的很多事情長大之後都會明白,而我們已經明白的事情長大之後就會忘記,我覺得這是人類的悲劇。

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明白還是不明白,我覺得自己更悲劇。

我上高二的時候去參加過一次優秀讀者表揚會,那個時候就是比誰買的書多,我很幸運的排了第三,那個時候有有人問我,你最喜歡的作家是誰啊?我在心裡想,如果問我最喜歡的導演是誰,最喜歡聽誰的音樂,那我可以隨隨便便想到一大堆,可是我最喜歡的作者是誰這個問題就十分讓我苦惱。

然後我首先想到了郭敬明,但是他們說郭是一個很俗的作家所以我不敢說。不過那是在他們眼裡,我的眼裡郭是一個能給人溫暖的作家,很多人說他的文字十分空洞,我覺得不是,他喜歡把自己拆開,放在兩個極地,一個勇敢,一個膽小,一個站在絕望出看著希望,一個站在希望處看著絕望。一個扮演他現在的生活,一個扮演他想要的生活……他也喜歡把傷口血粼粼的撕開給別人看,然後直白的告訴你,這就是我。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是我不希望他哭。

我如果能見到他,我想對他說,大哥哥,我知道你每天都活的很辛苦,很累,很多人不理解你,可是,我們每天都這么等,我們活著是為了讓我們覺得活下去更有意義的人,理解我們的人,直到我們開心起來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笑,每天都這么開心,我對他說,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樣子才最動人。他是我心目中徹頭徹尾的英雄,我現在還是喜歡看他的書,因為我覺得這樣能幫助我成長。

然後我想到了余華,余華是我心中的一個異類,我不知道怎么樣去界定他,看他的書總感覺心裡有什麼悲傷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積蓄,然後直到你壓抑不住那種情感。我想到了決堤時候的場面,所有的波濤在一瞬間覆蓋整個大地,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大宰治是我最愛的作家,他的文字很黏人,讀他的書里的每個字都感覺有一根看不見的針在身體裡刺來刺去,痛的排山倒海,最後痛死在他的回憶里。我喜歡他是因為我覺得他和我很像,喜歡躲在烏黑的牆角。很多時候,我以為很可怕的地方就是牆角,後來當我在牆角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那是我因為別人占了我的位置。可怕的人在於他的腦袋和墨黑的眼睛都在思考,或許這就是大宰治,或許這就是我。

我不覺得我是一個可怕的人,我喜歡在陰暗面看著溫暖的東西,不過我覺得那些溫暖不會屬於我,因為我在溫暖的時候看到的是陰暗。

不過那並不是我的全部。

六月應該不會這樣平平淡淡了,我在心裡這么想。我學著鮑勃,迪倫一邊流血,一邊漫不經心的唱歌。日子這樣過才顯得驚心動魄。

四月份收到了學校的第一個合格證,就決定離開這個消減了腦袋的戰場,在這遍布優等生的班級里,愈發感到自己的微茫,決定離開真實明智之舉。

老師說,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覺得這場面應該很壯觀,不過幸好,我不用去冒著生命危險在橋上找一個位置了,我站在橋下看著他們像烈士一樣一個一個的從上面跌下來,濺得滿地是血,然後我幸災樂禍的說,叫你們說我俗。

我的生活經不起大起大落,也受不了平平淡淡,在中間就好。

受夠了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活著,但是要生存就必須要學會妥協,出來闖蕩的這段時間發現學會了很多東西。

我喜歡戴著耳機走在大街上,看川流不息的人潮。喧囂漫過我的耳朵,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很幸福而不是孤獨。我希望我能出生在二戰後的美國,在那個頹廢的時代,我就可以安心的做個頹廢的人。我覺得這樣最好,塵世的硝煙幻化為手中的光影,但是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些珍貴的回憶,它可以寫成一首歌,包涵了我人生的起起伏伏。一切曾今存在的,我希望把他們記錄下來,完完全全的記錄下來。

我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失落的卻又熱衷於尋找澎湃點的朋克。

我想對於我而言,音樂的意義不在於輔佐我的心情,也不必刻意的去迎合某種心情,而是當我融入了一種氣氛時,它給了我獨一無二的感覺。

我是個愛音樂的人,一定是的。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知道嗎?

你的存在是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等待的盡頭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