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流於指尖

生命悄悄地消逝,過往的曾經和別樣的精彩在一點點地變得模糊,猶如被雨水淋濕的書卷,苦苦打撈起的也只是些殘言斷語,不成篇章。只是那些零落的記憶會在某個特定的時刻,來侵犯早已平靜的心情,靈魂會被回憶揪住不放,就那么生拉硬拽地疼痛,而流不出一點點鮮血。或許是經歷了一些事,看多了一些人,才漸漸覺得往事的可貴,童心的純真;或許是年華真的已經老去,而內心還在緬懷失去的那些痛並且快樂著的歲月。

聽九零後的孩子們叫我們大叔,大媽的時候,看著他們青春洋溢的臉孔,真的好想說:我們也曾年輕過!會在某個飄雨的午後,一個人扎著高高的馬尾,走在林蔭道上,出神地去想那些密密麻麻的心事;也會在學校的籃球比賽上,只因為某個人而歇斯底里地去喊加油;還會因為他,去不分晝夜地練習一首情歌,只為了在他高歌的時候能在心底也輕輕地跟著和。會在周末的黃昏,去看河邊被夕陽染紅的狗尾草;會在秋日的午後,和同學們一起跑在鬆軟的落葉上,感受意氣風發的快樂;更會在偌大的旱冰場裡,踏著勁爆的音樂,去感受一倒一大片的疼痛。日子總是在忙碌中匆匆逝去,留下的只是年少時那些純真的記憶。

而現在,不會出現爬山時沒有錢買門票,鋌而走險去翻牆的驚悚;也不會因為沒有計畫而超支,每天只吃百吉餅的艱苦;更不會為了省一兩塊錢而步行好多站路,到最後累得只剩一口氣的得不償失。可是心底卻總有一片揮不去的陰雲,讓人覺得那么沉重,那么窒息,那么喘不過氣。

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在生命線上苦苦地掙扎,去完成特別不想做的事情。每天都淹沒在那些枯燥的文字里,時間悄悄地在指縫間溜走,帶去了我們美好的青春,裹夾著煩躁的心情。遇到過那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常常要去準備讓領導們檢查驗收的檔案,而我們身心俱憊,那天精心地每人寫了一份,放在最有把握的地方,等待驗收。沒想到面前怎么會有一份漏洞百出的文字,就那么毫不設防地被領導拿在手中,毫不留情地加以評論。在數人一致懷疑的眼光中,我的心情就像螻蟻鑽心似的疼痛,那種顏面盡失的感覺真的特別難受。或許生活就是一門充斥著酸甜苦辣的課程,在生命的流逝中必須去嘗盡所有的滋味,才能解除上帝造人時候那種仇恨與和善相交替的矛盾的心情。

世界那么大,真的好想去看看。看看夕陽下金色的沙灘,感受海水漫過腳踝的清涼;看看海鷗鳴叫著飛過水麵的輕盈,劃出那道優美的弧線;幻想每天都可以走過一條青石板的小路,在爬滿常青藤的小木屋裡去攪拌那杯早已煮好的咖啡,想著那些漸漸走遠的片段;甚至是簡單地閉上眼,感受風,感受雨,感受時光安靜地流轉。

可是在生命的長河中,我們誰也不知道,時光會如何續寫故事,命運會如何安排結局,只是在歲月的不斷流逝中,儘量不負這錦瑟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