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那偉大的愛澆灌在我們身上

老百姓就信奉一句話“家和萬事興”,呂氏就是個萬事興之家,這是個四世同堂之家。

這兒不說家,也不說我的老爹,只說我的老娘。

我的老娘,已年過8旬,心卻一直馳騁在田野上。田野里有不太起眼的小屋,田野里有泥土的芳香,田野里有她汲取的養分,田野里有生活的滋味。

那裡儘管荒煙繚繞、溝溝坎坎;人跡稀疏、村容零亂;鍋台堆塵,器什不潔……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

她離不開田野,到城鎮的兒子家小住幾日,就會覺得空氣不是田野的,水不是田野的,食物不是田野的,情更不是田野的,甚至會讓她發瘋!她這個年齡的人,根本無法理解中國的城鎮化建設進程,倒是更習慣田野的恬淡舒適!

老娘前些年患過腦梗,曾在醫院住院治療,恢復得也不錯,但記憶里植入了斷痕,從平時的談話中可以感覺出來,但我還要努力替她遮掩,當然其他子孫也要這樣做,因為老娘一直是生活中強者。

老娘是個什麼事情都不甘落後人,包括自己的身體,一向稱自己的身體強健。每當去醫院治療,她總是推託:“我沒病,好好的,誰要讓我去,我就怪誰。”去年在眾人的勸說下住院治療,又發現老娘小腦萎縮。老娘雖不清楚這個醫學名詞意味著什麼,但她卻努力提醒自己給兒子們一個好印象,儘量使自己記對人,說對事;有前因,有後果。

歲月不饒人,思想也執拗不過身體。細心的人看得出來,老娘的記憶力正在下降,反應時間間隔相對長了些。她不想住院,目的只有一個,不想增加子孫們的負擔,兄弟們決定,一年兩次輸液控制小腦萎縮速度。

春去夏之將至,老娘吵著鬧著回到了田野之中。大自然熱情擁抱了老娘。老娘呼吸上了田野的空氣,喝上了田野的水,吃上了田野的食物,老娘用肢體享受著一切,精神頭又喚醒了。

前幾個月,老娘忙裡忙外,親手調製菜譜,菜刀失手無情地砍在老娘的腳上。血流如注,大約有兩碗,無奈中的老爹拿出“看家”本領,抓了一把白麵粉灑在傷口處,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這件事情老娘一直讓老爹瞞著,老爹也信守承諾。

意外又來了,有一天,老娘突流鼻血不止。老爹擔心老娘的安危,這才撥通了兒子們的電話。縣城的哥弟仨請醫驅車急回家去,順便才知道老爹“信守的承諾”。

這裡還要插個節,我和我七哥有份地還種著中藥材——柴胡,平時顧不得回去刨,老爹和老娘結氣,怕價格跌,我們受損失,怕天冷凍在地里,就在這樣的身體條件下,硬是幫我倆賣柴胡,還儘量做到平衡,我得500元,七哥得600元。

國慶假期又見老娘,心生幾多感慨!

9月30日,我和我的哥哥們與老爹通了電話,老娘一聽說兒子們要回去,高興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了,和面、揣面、發麵,忙成一團。結果國慶節那天,天公下了場雨,耽擱了行程,老娘就在老爹面前嘮叨:“說回來看我,這都幾年了,也不回來?”

10月2日,我們一行六人踏上了老娘的田野,看到田野中的老娘,滿滿的一箥箕燒餅,迎風飄香,這是老娘迎接我們最好的禮物。

我為我假期作了安排,立即投入到緊張的秋收當中。

中午,我從地里回來,老娘一直忙在鍋台邊,老娘在給我們調製五味湯。我看到老娘的一舉一動,鍋里的湯熬一熬,她就往鍋里加一點水,生怕不夠兒孫們喝,老爹在一旁嘮叨:“夠喝了,加的水太多了,就會變稀。”我明白老娘良苦用心,隨即解勸老爹:“讓她加吧,愛加多少就加多少,剩點也沒關係,誰要是肚子餓了,點把火就能解決。”

晚上,我從地里回來,老娘還是忙碌在鍋台和案板邊,正忙著蒸饅頭,一鍋蒸9個,已經蒸了4鍋,我估計剩下還有3鍋。老娘告訴我:“都跑遠了,沒有人幫忙,我都不知道蒸糖三角怎蒸了。”其實老娘是擔心饅頭不夠吃,老娘的腳傷隱隱作痛,我疼在心上,洗過手後,將老娘按坐在凳子上,立馬投入蒸饅頭序列。

我透過老娘的行動體味著——這偉大的愛,這種愛濃濃的、融融的,澆灌過我大哥61載,我是八兒也澆灌過了38載,我的兒子也都14歲了,也被澆灌了14載,所有子孫長多大,她就澆灌了多大,所有的愛匯聚起來,可以匯成大江,更可以匯成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