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獨坐織機,輕輕嘆息:可汗的軍貼、阿爺的白髮,邊境的烽火、親娘的熱淚,肆虐的敵寇、沙場的寒光,獻身的將軍、流離的百姓。一遍遍,在眼前映現。
昭君青燈孤影,一夜無眠:後宮的寂寥、和親的艱險、異域的清冷,戍邊將士的苦戰、無辜父兄的喋血,漢與匈奴血腥的廝殺、兩國永久的安寧。一幕幕,頻頻跳動。
木蘭將自己的心愿訴於親娘。“木蘭,你是不是發了瘋,怎么說話這樣荒唐?”娘一臉驚詫。木蘭不聽,拉著父親來到後花園比武較量,終於令老父捋須稱讚:“木蘭兒啊,你的武藝確實大有長進,可你一個女兒家……”父親望著木蘭,目光中充滿了愛憐。
一隻孤鴻從後宮飛過,灑下兩滴清淚,扇動著沉重的翅膀飛向大漠絕域……
昭君去見漢元帝,令龍顏大驚。漢元帝沒有想到後宮之中竟如此窈窕紅顏,縱有千般懊悔,也無法改變諾言……和親的隊伍緩緩北上,待嫁的少女舉目無親……漫漫黃沙中,一莖枯草隨風飛揚。
木蘭改名木棣,見了元帥,領兵西去。燕山腳下胡騎啾啾,朔風之中金柝悲鳴,星月之夜冷光閃爍,經歷無數黑雲壓城的險境,更有金鱗向日的豪情。無數驚心動魄的拼殺,單槍匹馬的苦戰,胡人再不敢南下牧馬。遙遙邊境上,獵獵寒風中,綻放著一株黑色玫瑰。
昭君開始了漫長的異域生活。縱有呼韓邪單于的愛憐,也難敵異域的寂寞、無助、排擠、念親的愁緒。紫台遙遙,山關無極,大漠空曠,黃昏茫茫,只有昭君能解其中蘊含的孤寂。人在異域他邦,心繫“和親”使命,思鄉愁緒,化為皎潔月色,求和情結,凝成胡琴鏇律。真情所至,金石為開。呼韓邪“穹廬夜月聽悲笳……款塞稱蕃屬漢家”(款塞:叩開塞門)。
十年後,木蘭回鄉,“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木棣是女郎,傳遍大街小巷,人皆驚嘆:花將軍,乃女中豪傑!
昭君已逝去了,獨留青冢向黃昏。多情的琵琶奏出的動人鏇律在歷史的上空久久迴蕩,邊塞大漠飄溢著梔子花的幽香。從此,大漢、匈奴干戈化玉帛,血脈兩相融。
刀光劍影里,木蘭盡顯巾幗風采;大漠穹廬邊,昭君促成民族和解。
兩朵奇葩燦然開放,花香馥郁,浸透了悠長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