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

今日只觀雲重淚,昨夜臥聽雨敲窗。

幾壺歲月幾壺酒,一人獨醉一人愁。

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夜空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小店門口,借著隱約的燈光,打量著眼前的每一個人,或滄桑,或童稚,或匆忙,或悠閒。腦海中一個個身影與之重疊。那是由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帶著青澀的記憶。待人群散盡,起身,讓月光拉長背影切碎寂寞。

這時,手中應有一杯醇香的藍山。

許多人說我很傷感,笑答:只是享受孤獨。

孤獨是用來享受的,應是一杯南非的莊園飲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第一口,那種苦澀瞬間從舌尖漫延至全身,好像電擊一樣讓你渾身戰慄,當你顫抖著拿起杯子咬緊牙關悶下第二口時,那是一股醇香帶頭的陽光的味道襲擊你的全身,讓你無法自拔。那是天堂的味道。

不懂孤獨的人永遠不會享受孤獨,就像不懂咖啡的人永遠只嘗到苦澀。

最初的孤獨,是如此地辛酸。當最新的朋友無底線地挑戰你的痛處,當身邊的熟悉一夜間成了陌生,當曾經的誓言變成謊言,當冰冷的雨水擊碎滿地的理想。一個人流著淚,一個人迷了路,一個人吶喊,一個人咆哮……

可那不是真正的孤獨,那只是失敗的疼痛,懵懂的苦澀,是一杯劣質白酒,是懦弱者欺騙自己的不堪一擊的謊言。

真正的孤獨應該是詩意的,是一首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詩歌,是一幅用初秋寒風勾勒的山水畫,像海洛因一樣讓你上癮。

應是一個人在雨中獨行,逆著匆忙而焦急的人流,上空瀰漫的是悲情的慢歌,閒上眼讓放飛的心靈帶領著我的步伐,我不需要有人陪,因為平俗的話語,只會讓我感到厭惡,我有自己足矣!仰望天空,四十五度是孤獨的角度,雨水的冰涼是心情的溫度,讓心靈升華,讓詩意充盈,讓記憶在灰色的天空白描出一幅幅畫面,也許記憶是苦澀的,但咀嚼曾經體驗過的苦澀,這不正是成長的滋味嗎?這種心情是傷感的,這種心境卻是美好的。

這種孤獨是成長的。

成長,又怎么少得了這一份孤獨呢?唯有孤獨,才可賜予我“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詩意:唯有孤獨,才可享有“眾里尋他千百度”的浪漫,唯有孤獨,才可擁抱“也無風雨也無晴”的灑脫。

孤獨,是成長中不變的主題。

喔,我欣慰,在這初秋,剪不斷的,除了入骨的冰雨,還有淡淡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