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里,尋找一米陽光

芳心如舊,不想東風力弱,可憐三月多荒陌。

道是因由有定,方寸先錯。曾幾度、驚魂落魄。

深眸凝慮,獨剩殘疴似索,低眉緩向樽前泊。

思也恨也愁也,沉疾難卻。細細數、寒春最惡。--【鳳凰閣】

本不是孤傲堅韌的女子,卻因生存和世事的歷練,使她以一種局外的身份,果敢理性地站在時間和世間之外,默默地享受著大自然給的華美與蒼涼。

--題記

【一】

以什麼樣的姿態接受,才能用平靜的心面對離合呢?

當第一滴露珠靜靜的從枝頭滑落的時候,當第一縷寒風刺入骨髓的時候,當和姐姐、姐夫揮手作別的瞬間,滿目的蕭瑟和迷亂的情愫慢慢盈上心頭。

原來,相聚別離,一直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宴席;而曲終人散後,姐姐依然是獨自面對病痛的折磨,所幸有姐夫不離不棄的相伴和親人們無微不至的呵護。

絕望,發生於努力付出後,而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結果,眼眸觸及的地方,都是生硬的疼。當一切歸於沒有未來之後,冰冷的心湖其實也不再糾結於蒼天的公平與否,唯一的認知是:或許我們從來就未將生命真正看透。

曾說:希望到暮年的時候,用幾個姐妹髮絲間聚攏的霜色調,描繪出眸中潛藏的溫暖。說出這淡淡的奢望,每一個春季來臨,我都會輕輕地、柔柔地摘下一朵梨雲珍藏,一絲溫馨便順著肌膚表層的血脈,洇過從寒冬深處走來的每一寸光陰。

然,因由定數,是在這個初春接受不願接受的事實後最貼切的註解,不管是偎在冒著熱氣的暖氣片前,還是倦在鬆軟的沙發上,都會將心底的一絲冰冷逼出體外。

或許,現實生活中一些最初衷的幸福和美麗,都被我們無止境的欲望繁瑣化了。其實,不用言語,一顆歷經滄桑巨變的心,不論生活再怎么折騰也只能理性的面對。

【二】

有人說,生命是旅途中最華麗的錯覺。想來是多么經典的話啊。

正值三月天,朔風呼嘯,滴水成冰。尤其是上早班的時候,天空的陽光似乎淺薄了點,任你平時再多優雅的身姿,此時行走在路上,一定是把頭縮在高領毛衣里,凜然的寒氣窒息得令人寒噤顫抖。

行走在熟悉的街頭,寒風裡,素衫翻舞。抬望處,滿目的蕭索盡收眼底,陣陣寒意掠過心頭,對於我這個從小生長在南方的人來說,更是一種蝕骨的疼痛。

忽然懷念起年少時的三月,小姐妹們的笑臉象百花般燦爛嫵媚,冒著綠芽的老樹綻放著冰清玉潔,父母清爽的笑聲穿過飄渺的晨霧,點燃一抹朝霞--沒有寒冷,只有心在晶瑩剔透中飛揚。

多想,再次觸及故鄉陽春三月的味道啊,那淺淺的陽光、那清清的河水、那甜甜的笑靨,還有那醉人的朵朵梨雲。

當所有的畫面在生命線上黯淡下去時,我知道,記憶中那些清晰的芳妍,那些鮮美的花朵,或許溫暖,或許慈祥,或許清朗,或許關懷,都經光陰的打磨而顯得更加彌足珍貴。只是,此刻關山佇立,黛色的山、嫩綠的樹、親近的人,全被阻隔在那遙遠之外。

遠處,此時,是誰,睜大著憂傷的的眼睛,毅然翹望在寒春里?

【三】

三月,是春風輕輕敲打心門的美麗。

擁著絨軟的蠶絲被,透過玻窗,尋來一縷陽光與它安靜的對視。

窗外,明晃晃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柔媚中有些刺眼,那些哭過恨過的場景,早已讓歲月的足跡踏碎了,我想,我只能安靜的承受,一如此刻,安靜地在自己的文字里梳理著糾結。

隔著天涯,對接一份美麗,帶著生命里的執念,洇著陽光里最清靈的情懷,穿過一層暮霾,一層荊棘,迎上你沉默的胸懷,那緣,便在霜花鋪滿的轉角處,綻開。

為了綻開的風景,在那年的冬天裡,便開始了一種心靈間距離的跋涉,風風雨雨在你的足下不過是一粒渺小的塵埃,而那些個牽牽絆絆在我眼裡卻成了一顆顆鹹鹹的淚滴。

“那個迷失的你才是最痛苦的”。滿面風塵的你對我說。一語道破天機,你忘私的詮釋,如天邊無聲飄落的梨雲,輕輕撫過心田。關於我,關於你,關於愛,關於生命,關於親情,關於所有的故事,都在一次脫胎換骨中徹底改變,而那些生生世世因果輪報的喧囂,本就是應承受的過去和將來。

是呵,真正的生命旅程,正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從這一程走到那一程旅行,如果最終能抵達,其實應該是一種美麗的心情。

【四】

寒春里,尋找一米陽光。

其實,骨子裡一直深愛這塞外的三月,這一箋悄藏的心事溫潤著生命;平靜,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選擇。

就這樣,裝滿了生活的美好,耳邊流淌著生命的韻律,那飄揚的裙角是我重新拾起的嫵媚。

珍惜著這份心境,行走的背影,安靜著的一片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