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寄梅花,寄一聲問候,這一瓣冷香之上是你漂泊的名字。
你橫渡的槳是否依然完整?孤舟五更家萬里,西風晚鐘三四聲,你折下梅苞的一霎忽然憶起了我的歌。
而這一刻,你是否在異地的風塵里擦拭著故鄉的月色?粉紅的梅一如你微抿的唇,為我的掌上添置不敗的風景。
今晚總有些宏博的心跳讓我不能安枕。久違的日子涉過塵緣,讓所有的昔日重新顫抖,雨還很遠,閃電如怪異的手掌,一遍遍叩擊沉寂,聲音是多么的遙遠,而一切的景致又如此的清晰。
記憶里一些幻覺以流星的姿態匆忙掠過,而愛情本身,注定有某種始料未及的悲劇。
十月為我歌唱,而我卻無法熄掉那燈,那燈為十月而亮的光照靜寂的燈。你的行期為我隱瞞了太久,月迷津渡,原來我一直在你的行囊之外,你已經跋涉久遠,而我,卻還來不及啟程。
碣石瀟湘之上無語橫舟的是你么?壘絮疊雲之間笑倚晚晴的是你么?呤嘯徐行里,雲深不知處,你行跡如煙,那綻蕾的新梅便是你全部的祝福了么?一支橫陳,已是昔日所有的詩行。
笙歌散盡始覺春空,朝雲暮雨夢裡陽台,咫尺的近,又咫尺的遠,已是花落人獨立,無語燕雙飛。
這一枝梅還是那餞別橋邊的柳么?楊柳春風岸,曉風殘月。
當你終於在某個日落的黃昏里,在一杯溶淚的酒里忽然憶起了我的守望,是否也會有似我一樣的輕愁?並以含淚的眼向我微笑,而此刻,微笑,對我而言,將是怎樣寒瑟的風,怎樣無可掩飾的哀傷。
簾卷西風,我就手持青梅在一句呼吸之上安然度過,冷笑,讀詩,然後將一些疤痕細細藏起,你與旁人永生永世無法觸及。
千年之後我還會恪守遺址,靜憑新梅謝去,年輕逝去,少年老去,而我將終會明白一些淺顯的道理,比如:愛,是回憶的開始!回憶,是愛的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