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喜歡秋葉,紅的,半紅的,黃綠的,隨著颯颯的風搖晃,疊韻出大自然的美麗。

葉脈是某一段時間的掌紋,可以從中清晰的窺探出四季的故事。

葉片是一枚小小的扁舟,晴天陰天擱淺在如海的天空。

飛翔的落葉是秋風開的玩笑,風只是想看看自己運動的影子。

親吻泥土的落葉像一把散落的紙片,隱藏著無法拼湊的秘密。

今年的春天在新葉的疏隙中頡下小小的一葉幼稚,夾在字典里,它被擠壓在逼仄的空間中,到如今已經有了同秋天相符的脆弱和沉默。我在它萌生的季節扼殺了它的靈魂,卻使它的軀殼在不化的陰影里保存下來,綠色已褪去,有了地道的暗棕,沖我完好無損地微笑。它沒有留住春天,卻鬼使神差地有了秋天的容顏,我為我當初的舉措而得意的笑:“字典里夾著整個秋天,它比任何一片秋葉都完整都永恆!”

窗外的雲,凝止地停留在某個定格。

對著陽光,捏著葉柄輕輕轉動,可是,那褶皺的脈絡中我沒有看到四季的痕跡,它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風雨滄桑、沒有翩遷過、更沒有貼近過樹根的殘存生命體。它在成長中途被我窩藏在角落裡,在它身上散發不出秋天的味道——它就像在調適了的溫度中苟延的嬰兒,孱弱的呼吸著。

我為我當初的自作聰明而感到可恥,我以為一片葉子可以代表一個季節。我終於知道,一個季節也是不可能永遠停滯在某個狹隘的空間裡的,無論春秋。挽回時間的人,只是在創造拚命搶救於無救的悲劇。

於是我捏碎了那薄脆的空殼,我看到它們在陽光中漫舞,似乎連上帝的手也在愛撫它們!!

最後的一些不沾邊的話:

我一直記得一個叫“漫長的快樂”的孩子說:“葵花永遠面朝著太陽,而葵花下面卻灑滿了陽光,它永遠不會低下頭來看一看,自己腳下積攢了多少陽光,為陽光所生的花,為陽光所滅。我們是一群生活在葵花下的陽光中的小孩,我們滿足的享受著這片小小的天地,溫暖的天地。”

一切的輪迴周而復始,無人可擋。好在我們還是時間的富翁。

不去想,落葉埋葬了多少童話;不去想,曾經流逝了多少年華;不去想,未來的路要奔波得多么累;不去想,腳底的荊棘刺得多么尖銳。

如果因為一個細節而停滯了太久,那就要努力追趕時間,不許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