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老腔”牽繫著那么多,承載著那么多,它有令人震撼的力量,因為它的真實,它的本色,它的濕情,也因為它是深深紮根於這片熱土的執著的聲音。下面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篇來自大地深處的聲音。
來自大地深處的聲音
作者:皮婕
推薦老師:王雲春
那是第一次通過熒頻知道了老腔——那黃土地黑皮膚鑼鼓喧天吼聲震顫入百里山川河嶽的歌!
懷揣著無限期待,我來到了關中大地,這裡曾是最大的皇家園林——上林苑的舊址,落腳於這片溝壑縱橫的黃土地上,才明白在大西北粗石厲的風沙中,老腔不適應淺斟吟唱,因為淺斟吟唱扎不下根,更傳不到遠處。
剛入村莊,便聽見鑼鼓敲響,原來是在表演老腔,沒有了頻幕的限置,我可以近距離地感受那關中大地獨有的老腔,站在舞台前所謂的舞台,並沒有什麼耀眼的鎂光打,就是磚頭砌的,水泥覆蓋著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正值此刻,舞台邊上一位粗布對門襟的半大老漢扛著板凳走到了台前,用右手握著一塊板磚,隨著樂器的節奏和著演員的合唱連續敲擊長條板凳,沒有絲毫和感,老藝人們在台上賣力的奏樂表演,運足了底氣,暴起了青筋,漲紅的臉頰,或相互調侃或相視一笑,透過這蒼勁有力的音樂,唱出了天崩地裂的氣概,唱出了華山腳下最樸實無華的對生活的熱愛,聽的人聽的熱血沸騰,心潮彭拜,這是華陰老腔的魅力。
高潮的余漫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村莊中漫步,走到一片桃樹林前,一群老大爺剪著桃樹枝,邊幹著活,邊吼著老腔,一位老大爺,把長條板凳一橫,就用手中的剪桃枝的鉗子,敲打著板凳,其他人的聲音,他們的聲音,仿佛雄渾的土地下面傳來的聲響,又像來自歷史深處祖先靈魂的吶喊,夕陽西下,最後的餘暉,映射著汗水,他們只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我在這腔調里沉過而陷入遐想,這是發自雄渾的關中大地深處的聲響,抑或是渭水波浪的濤聲,也像是驟雨拍去無邊秋禾的嘯響,亦不無知時節的好雨潤澤晴川初春返青麥苗的細近子無奏的柔聲,甚至讓我想到柴煙瀰漫的村巷裡牛哞馬叫的聲音。
“老腔”牽繫著那么多,承載著那么多,它有令人震撼的力量,因為它的真實,它的本色,它的濕情,也因為它深深紮根於這片熱土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