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

寫過一本0.6cm厚的日記,不見了。

我把空調給關上了,為了省錢,也為了我長時間受凍就會痛的骨頭。

終究是誰把它給弄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它一定會消失不見。

我不會溜冰不會游泳就是因為我抓不住,我沒有安全感。我存在的價值,是通過別人的肯定來實現的。我沒有從小戴到大的玉佩什麼的,所以也沒有哪個神靈保佑我。我也不定期地更換手飾。

改變,是為了彌補不能維持不變。

我的桌上放著一個從舊家帶來的大阿福。前幾天我把她的肚子掏空了也不過才湊齊了99塊和總值三塊一角七分的分幣。銀行的職員告訴我那些分幣已經沒有用了。我很悲傷,因為我想起這些硬幣都是小時侯慢慢攢起來的,還有從地上撿的。沒有理由地就被換成了一張與我毫無干係的鈔票。

我喜歡的很多東西都是藍色的,但是很奇怪我只用黑色的筆。三年了。

收集的口香糖板突破20了,我很高興。我現在天天熬夜補作業或是發獃,有的時候稀里糊塗地就睡著了。常常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醒來後頭就會很痛。去醫院做過都卜勒檢查,醫生只說我腦袋裡的什麼指標比正常人稍低點,可能記憶力會減退。我卻懷疑機器是不是壞掉了,因為我的頭痛得好像要在我兩邊的太陽穴各開闢一條隧道。

cassette player停下了,我曾經想為自己逝去的三年寫一個長篇,可是我發現自己對它傾注的感情越多,就越寫不流暢。後來j告訴我,有些東西,只適合留在記憶里。我終於放手,扔掉了所有的稿件。

我覺得自己是個一直走在路上的人,一路走,一路丟棄陪同我的人、事。也許以前,我還會駐足觀望,可是現在我不會了,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沙漠裡,放眼無際的空曠、死寂,找不到方向。我不是三毛,我想停下來,有人能愛我。

而我生命里的那個人終究也沒有出現,於是我繼續遊走。如果我們擦身而過,無法遇見。我願意重複絹生的生活。j問我,那是你想要的嗎?

我說是的,因為我逃無可逃。

天亮了,我也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