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只有寒涼

她喜歡他,喜歡他的帥氣,他的憂傷,他的成熟。這種暗戀持續了很長時間,終於,她告白了,令她欣喜的是,他也喜歡著她。

這一切都好像精心策劃的一樣,那么順利。

他的文采很好,也很懂浪漫,經常寫一寫詩句牽著她的手,走在月下的小路上,抱著她,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地說著情話,逗得她滿臉通紅,咯咯直笑。

她也很溫柔,但只限於他,他的朋友都很佩服他,因為只有他才能讓美洲豹一樣的她,變得像小貓一樣沒脾氣。

他們的一切都那么的完美,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那么親昵。那么幸福,他們的朋友也不禁為這場完美愛情喝彩。

開學了,他們沒在同一所學校,他是一個私立學校的住宿生,而她,是市里最好的高中的優等生。由於放假的時間不一樣,他們見面的次數也變少了。

某一天,他們終於又見了一面,那是在一間網咖,他叼著一根煙,玩著遊戲,專注的連她來了都不知道。

起初,她還會陪在他的身邊,安靜的聽著歌,陪著她,見證著他一次次的勝利,一次次的榮耀。

雖然他還會像以前一樣送她回家,但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悄悄的說著情話,而是跟著他的朋友,興高采烈的討論遊戲。

她有點傷心,感覺他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了,於是,她就想努力的抓住他的心,綁在她的身上。

可惜,錯誤的方式,錯誤的時間。

她選擇在他玩遊戲的時候,對他撒嬌,跟他說話。

一開始,他還會哄哄她,敷衍敷衍她,可是到了玩的激烈的時候,他什麼也顧不了了。

她的努力,全都白費。

甚至,他曾因為遊戲而和她吵起來,於是,任何事情,都會有個結束。

網咖里舉行了一次聯賽,他和他的朋友組成了一支戰隊,去參加比賽,那天她也在,她不知道這場比賽對於他的重要,但也沒去打擾他,而是坐在他的旁邊,刷他的qq。

他的好友很多,妹子更多,其中不乏是喜歡他的。

她有點吃醋,哪怕她知道,無論在他的心裡還是qq分組裡,她都是獨一無二的,或許,這就是天性吧。

看著他打遊戲的那種專注的目光,她突然有點生氣:“我餓了,陪我去買點東西吃吧!”她撒嬌的說。

“乖,你先去吧,等我打完就去找你。”他倉促的回答,看得出,他這盤比賽真的很困難。

“陪我一起去嘛,我一個人不習慣。”她說。

看他沒反應,她“啪”的一下,關上了他的電腦。

“你乾什麼?!”回應她的,是他憤怒的語氣。

“我……到底是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啊!”她被生氣的他嚇到了,卻不由自主的頂嘴:“凶什麼凶啊!”

他沒理她,而是飛快的借用了另一台電腦。

他又回到了遊戲上,他掉線了一會不幸被對手抓到了戰機,強制開團,而他們,敗局已定。

網咖里是三局兩勝制,他們現是贏了一局,不算被動,1-1平。

每一局中見都會有10分鐘的休息時間,他的朋友都勸他去找找她,畢竟只是一場遊戲,不值得,他也意識到自己太兇了些,便去找她。

只是,茫茫人海中,想找到她又談何容易。

惦記著比賽,他在比賽開始前回來了。

他像是發泄的說:“只是一個女的而已!大不了不要了!”

聲音很大,網咖里的人都不僅望向這裡。

他沒注意,網咖門口的鏡子中,映出了她的白色連衣裙…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說完了,他不禁有些後悔,他在等待她在qq上的回話,他和她的對話螢幕上,刷滿了他的道歉。

終於,她回話了,她要求—分手。

他說:“不要鬧了好不好。”

“鬧?呵呵,我剛才一直在網咖附近等你,還記得你說過你特別喜歡吃小時候烤的地瓜嗎?我看到有賣的,便去買了兩個,我在等你出來找我時,送到你嘴邊一個,可你沒來,於是我又去找你,你猜我聽到了什麼?“一個女的而已,大不了不要了!”……

她的手速很快,一串信息。只用幾秒。

他覺得手有點僵,冰涼涼的。他艱難的點上了一根煙,吸進肺里,感覺悶悶的,很難受。

“祝你以後的生活,會比我好。”

他艱難的回覆了她,不知道,電腦對面的她,會不會哭的很厲害,可不論她哭得再厲害,他也不會溫柔的用紙巾擦去她得淚痕……

………………

高三了,他愈發的成熟、帥氣;而她也愈發的秀氣可愛。

記得某一段時間裡,聚會特別多,不是這個生日聚會,就是那個兄弟說:“聚聚,吃頓飯”

而她和他,總是不可避免的被請到。

他當然知道他這群朋友是什麼意思,他和她的關係雖然不復當初,至少也是有所改善。

他還是會經常去以前的那個網咖,玩經常玩的遊戲,偶爾她也回來,看他玩遊戲時的那種專注的神情,那時的他,真的好帥。

網咖里又舉行了一次比賽,他的戰隊發揮的還算穩定,網咖里的第三名,還有一千塊的獎金。

高三的複習生活挺苦的,她很久沒來了,不知不覺見她快生日了,他決定去看看她。

那是一個傍晚,他精心選了一個雙子座項鍊在他的學校門口等她。

他打量著這個優等生學府,這裡曾是所有國中學府子弟的目標,只是這個目標對於某些人輕而易舉就能達到;對於某些人,這裡永遠只會是遙不可及的目標。

曾經,他也朝著這個目標努力過…

學校門口會有一些小飯店,大腦使用過度的學子們會在這些小飯店內吃頓飯什麼的。

下課了,他在人群中找到了她,以及一個牽著她的手的男生。

他後來聽她說,那個男生叫丁輝,長的人高馬大的,也很帥氣,和他相比,仲伯之間。

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時,自己是什麼心情,短短的街道,咫尺天涯。

“丁輝我想吃糖葫蘆。”她指著遠處被一群學生圍著的,賣糖葫蘆的老人。

“我去給你買,別亂跑。”丁輝寵溺的說。

“嗯。”

她朝他走去。

四目相對,無言之中夾雜著淡淡的苦澀與尷尬。

“他是你男友?”他發出提問。

“嗯。”

“挺帥的。好好珍惜。”他拿出一條銀色的項鍊,戴在她頭上:“生日快樂,抱歉我會在現在提前說出來。”

不知為何,看向他的時候,她的心裡會隱隱的有些顫抖。

他走了,沒說其它的話,她目送他離去,她突然發現,他的背影竟是如此落寞。

“看什麼呢?”她的耳畔,傳來了丁輝溫柔的話語,並遞給她一大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沒什麼。”她回答。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糖葫蘆上,化了一層糖衣。

“為什麼,你一直不對我說出那三個字……”

她咬下一顆山楂,酸溜溜的酸,像極了某人的內心。

原來,悲傷也可以隱藏的那么深。

………………

某天的清晨,霧蒙蒙的公園一改往日的冷清,熱鬧非凡。

十輛大巴車排成一排,一個個身穿綠色軍服,帶著大紅花的青年坐在車上,有的在和來送行的親人告別,有的,在閉目養神。

在也在其中。

其實,那天他去找她,還有另外一件事,他要離開了,將要成為祖國最年輕戰士,守衛祖國的尖刀利刃。

他提前畢業了,學校領導是他的叔叔,提前給他發了畢業證,送他去當兵。

他的家人沒來,來送他的人只有他的那位叔叔,叮囑了他幾句話,便急沖沖的走了,他的朋友還不知道他將離開,他給他們留了封信,當他們知道他去當兵時,也已經找不到他了。

他沒在車窗前坐著,也就沒看見她和他的朋友。

此時的他們,不斷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卻被圍成了一圈的警察給攔著。

大巴車冒著黑氣,逐漸遠去,留下了一臉惆悵的人們,和哭成淚人的她。

“這個混蛋!”她嗚咽的說。

她的手中,是他留下的一封信。

她又一次的拿出了手機,撥打著存在電話中,卻很少播出的手機號。

回應的,仍是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天很冷,可天再寒,寒不過心。

………………

若干年後,他一身戎裝,從車站下了車。

她訂婚了,他接到訊息,就急忙清了探親假,從部隊回來了。

他攔了輛計程車,先回家。

多年的軍隊生活使他更加成熟穩重。

走在熟悉卻變化巨大的街道,路過以前經常去的網咖,如今竟是變成了一個幼稚園。

到家門口了,他的幾個兄弟都已經到了。

“都來了啊。”他打著招呼說。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屋門。

“哥,這是小嫂子讓我們帶給你的東西。”其中一個人說。

“小嫂子”是他們對她的稱呼。

那個人遞給他一個銀色項鍊,不過已經斷了,看樣子,像是被人生生扯斷的。

“她什麼時候結婚?”他說。

“明天。”

“跟誰?”

“丁輝。”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他說:“挺適合她的。”

“哥!”

他抬起頭,眼中是他這些弟兄期翼的目光。

“乾什麼?”他說。

“哥,把小嫂子搶回來吧!我們跟著乾!”還是那個人說。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

“她知道我回來了嗎?”他說。

“知道了,你說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抬起頭,說:“那就,給她個驚喜吧!”

………………

她的婚禮,有他的請帖。

他和他的兄弟,清一色的西服墨鏡,像是黑社會;而她,潔白的婚紗裙和白色的高跟鞋,像是一個即將出嫁的公主。

她看到了他,好像是欣喜,又像是悲傷。

“那么大的排場,來砸場子啊!”她笑著說。

“明明是搶親好不好。”他同樣笑著說。

“新婚快樂!”說罷,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謝謝!”她收了過來。

“我去換雙鞋子,一回來。”她說。

他和他的兄弟被安排在了一個桌子上。

她很快就換好鞋子了,是她最喜歡的帆布鞋。

看得出,她還想來和他說幾句話,只是,婚禮開始了。

她和丁輝站在台上,聆聽見證人宣讀著見證詞。

他在等待,等待著她得一句“我不願意!”或者,只是幾秒鐘的延遲,只要是機會,她就會帶他走!

他沒有。

他等到的,只是她接受了丁輝的戒指,以及台下如雷的掌聲。

………………

某天,她打開了他送給她得的禮物,裡面是一個戒指,還有的,是一張字條:“給我機會,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