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島彼岸

蘇慧昕

世界上總有一些地方,那裡的明月皎潔像少女的眉眼彎彎,那裡的濤聲輕柔如畫眉般啼叫婉轉,那裡的楊柳依依似舞者的姿態妙曼……那裡是心情少有的放鬆時刻,是靈魂偶爾的自由天空。那裡是總屬於某些人的世界,他們的精神駐紮在海岸邊,坐看春暖花開。

黃東邪便有這樣一個島嶼,島上四季分明,日光溫暖,山清水秀,最重要的是那個島只屬於他自己。海面翻騰時他坐在岸邊,一有興致即吹簫附和;春天到來時他早起舞劍,或有閒暇便擁愛女賞桃花。他疲憊的靈魂在那裡得以休歇,他的心情肆意在島上的天空,一切都那么美好,沒有江湖紛爭,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血腥沒有怨恨,就連他的笑聲似乎都比世俗喧囂中的風鈴清越了不止一個八度。

然而有的時候,我們發現喧囂的現實生活里大多數人都置身於生活的瑣碎之中而無法解脫。在那為了柴米油鹽而掙扎的日子裡,在那為了功名利祿而傷透腦筋的歲月中,堅守精神的淨土變成了人們眼中可笑的固執,偽裝成了人們行世的必勝法寶,理想主義無處可逃,現實生活中充斥著勾心鬥角。黎巴嫩的詩人紀伯倫曾說:“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以致忘記了為何出發。”是的,我們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透過大洋彼岸紛亂繚繞的霧氣,可以清晰地看見另一片與眾不同的土地。那裡的雲彩淡白得素雅,瓦爾登湖澄淨地映出它對面的天空,從湖水那裡蔓延而來的氣團都帶有一種水果般甜美的清香。那是梭羅的彼岸,是他的淨土,是他的天堂。他自耕自足,一邊思考人生的意義一邊享受著優美的風景。揮汗如雨下、湖光山色間誕生出的滿是令人迷醉神往的文字景象。沒有外界空氣的薰染,沒有人群擁擠的喧囂,梭羅自樂在其中。

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像梭羅一樣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島和岸,這個島,只供自己的心靈棲息;這個岸,只許自己的腳印丈量。我們要牢記心底最真實的渴望,守護源自靈魂深處的夢想,聆聽流淌在血液中的情感。在此島彼岸中盡力去擁抱自己的本真,希望它仍舊是剛來到世界上時的乾淨模樣。

讓我們在自己的島上安然度日,笑容恬淡,不被世事紛繁所吸引,不被五色染缸所賦彩。讓我們努力把自己的心靈世界建造成紙上優雅的長安城,任春夏秋冬風依次拂過發端,靜數花開幾回,細看水滴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