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的我們,喜歡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奔跑,我們還能否找到回家的路,能否注意到那曾關懷我們的眼神中已充滿歲月的痕跡。
初三辦公室里,班主任正向我呵斥,原因是我與別人打架,而且也不是一兩次了。大不了再記一次過,班主任讓我給同學道歉,我卻沒有理他,班主任似乎真的生氣了,掏出電話,打通了父親的電話,這時我有些慌了,父親是一個瓦匠,平常到工地上給人砌牆。農民工出身的他不知道什麼是大道理,一但我犯了錯,父親便會狠狠的教訓我,直到進入了國中,到了省城,父親才沒有時間管我。在那些誘惑下,我與那些問題學生一樣打架、喝酒、抽菸。
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教訓自己,但我知道,一旦父親動手了,同學們便會嘲笑我,在我忐忑的等待下,父親那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眼前。在灼熱的陽光下,父親那猶如黑炭般的臉龐上豆大的汗滴不斷滑落,依舊是那洗得發白的工作服,破舊的草帽,捲起的褲腿,父親的背彎著,似乎那陽光有千斤重。父親老了!
再沒有當年那穿著嶄新工作服,留著些鬍渣的意氣風發的模樣。那個在我心目中偉岸般的存在似乎也經不了歲月的侵蝕。
父親走進了辦公室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我,聽班主任說完後霍然站起舉起了那古樸的打手。我閉上了眼睛,父親沒有打下來。良久,父親嘆了一口氣,說了聲走吧,帶我離開了辦公室。父親帶我到了工地,我心裡不由得恐慌起來,然而父親什麼都沒說,把我一個獨自留在原地自己走開了。沒過多久,父親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帆布包裹,父親把包裹遞到我手上,讓我把這些錢給那些受傷的同學,說完後,父親繼續開始了工作。看著父親那佝僂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我緩緩走出工地,父親始終沒有抬頭,當我走出工地的那一刻,透過玻璃發現父親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明白了,父親的那一眼包含著對我的期望,包含著自己沒有照顧好兒子的自責,那一眼,讓我明白了許多。
在我們成長的路上有許多眼神,有關懷,有期望,有嘲諷,唯有那種讓我們走出迷茫的眼神才最珍惜。